ca-4\">結果裡面有人主動跟愚耕招呼了一聲,告訴愚耕說這裡的那年青老闆因有事回江西老家去了,欲要就此打發愚耕走,再也不作理睬,若無其事,才不管愚耕能不能接受。
愚耕頓時就尖叫起來,嗚呼哀哉,并一個勁語無倫次地抱怨這裡的那年青老闆害得他好苦,深受震驚,不得不懷疑這裡的那年青老闆居心何在,愚耕怎麼也不能把這種後果,簡單看成是一次應聘失敗,看成是被騙了十元錢,看成是讓他白白等了三天,真是說有多嚴重就有多嚴重,說有多惡劣就有多惡劣。
裡面的人把愚耕當作是神經病看待,态度暧昧,都不作聲,好像都認為如果換作是他碰到這種情況才不會像愚耕表現這麼震驚,未免太死心眼了。
愚耕有自知之明,痛心疾首,無從發洩,心裡面要這裡的人都統統見鬼去,愚耕甚至覺得他在這裡的人的面前是神聖的,與這裡的人在一起簡直是他的奇恥大辱,愚耕在現實中越是坷坎,多災多難,越是能讓他的人格得以升華。
愚耕又實在不甘心就這麼乖乖走人,愚耕忍不住向這裡的人追問起來,問這裡的老闆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問這裡的老闆有沒有留下什麼指示,問這裡的老闆的手機号碼是多少,問老闆娘在不在,問這裡有沒有人可以替老闆出面,暫且把他安排下來,問這裡有沒有人可以現在就打電話向老闆請示一下,愚耕幾乎想都不用想就能問起這麼多問題,而且每個問題都這麼切中實際,純粹是在就事論事,亡羊補牢,一點怪罪的意思都沒有。
然而無論愚耕怎麼問,結果隻會讓愚耕好自傷心,喟歎世态炎涼,由此可見一斑。
最後愚耕覺得他在這裡瘋瘋魔魔,實在是丢人現眼,作賤自己,好生委屈,無奈之下也就毅然決然地默默地退了出去,肚子裡還有一肚子怨氣,難以消釋,這就是他不顧一切老老實實等了三天後得到的報應,這就是他注定了的命運,這就是他依賴那職介所的下場,所謂天意弄人如是而已。
愚耕從那印花廠退出來,顯得彷徨失措,神思恍惚,悲痛得難以自拔,預感到正面臨一場最為艱難的生存考驗。
愚耕痛定思痛,有些覺悟,認為這回真的隻有靠自己啦,是該要主動采取行動,盡快找到一個什麼活幹,愚耕畢竟算是有了一點社會經驗,對于如何主動采取行動,不是完全茫無頭緒。
愚耕稍經躊躇,就想起要到火車站那裡去碰運氣,愚耕還清楚記得,他曾有一輛回到火車站轉車時,冷不防就會有個别油裡油氣的人,突然竄到他跟前,并死皮賴臉低三下四地問他是滞要找工作,他則會小心翼翼地予以拒絕,生怕被牽扯上,心存忌諱,以為肯定不會是什麼好玩意,甚至以為隻要在火車站出現的那些花樣百出的各種名堂,都不會是什麼好玩意,應避而遠之,不去招惹,以防受騙上當,陷入爛泥灘。
愚耕還隻剩十幾二十元錢啦,不必擔心受騙上當,反正沒錢有什麼可騙的,愚耕以為如果運氣特别好的話,說不定還真能馬上找到工作,就好像火車站特有的事情發生的規律一樣,也可能會産生特有的效果,真是出奇才能制勝。
愚耕到廣州後,幾乎碰到的都是壞運氣,沒有一處順利過,愚耕竟指望會在火車站那裡碰上特别好的運氣,真是異想天開,愚耕是很容易就産生一些異想天開的想法,好像越是異想天開的想法,越對愚耕有吸引力,愚耕要主動采取行動,就要想到什麼辦法就按什麼辦法去試,愚耕不敢保證去火車站就真的能夠碰上特别好的運氣,但愚耕相信,去火車站會讓他從一個新的起點,真正主動采取行動,就像他來廣州打工是從火車站開始的一樣,他又要從火車站重新開始主動采取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