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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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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麼,表面上愚耕也跟他們這些人一樣,還無動于衷,可愚耕心裡能不着急嗎,此前愚耕所在的這班人馬,不再跟那老湖南承包打混凝土的活路後,曾結過一次賬,僅過了十幾二十天就又快要結賬散夥了,愚耕大概估計結不到幾個錢,而且還是等着結賬,每等一天就要花銷一天,這不得不讓愚耕暗自發慌,甚至擔心到結賬時除交房租,除交那安徽人替他貼的夥食開銷的錢,就所剩無幾。

     愚耕也還沒有想清楚結賬散夥後,該怎麼辦,内心十分矛盾,愚耕曾經産生過的回家的念頭,又變得渺茫起來,猶豫不決,顧慮重重,愚耕好像是隐約有點害怕繼續在廣州打工而想回家調整調整,又好像是隐約有點害怕回家想繼續在廣州打工,又好像确實想回家不願繼續在廣州打工,又好像是還想繼續在廣州打工懶得回家,要說清楚愚耕心裡的想法确實很費勁,愚耕從來沒有這樣難以作出選擇,恐怕還是隻有等到結賬散夥的那一天,愚耕才會臨時作出選擇,就打工掙錢而言,愚耕在廣州打工注定沒出息。

     愚耕還隻等到某天上午十點左右,竟會出現一個特大的意外情況,當時愚耕還正在與人打撲克牌,卻突然有人神神秘秘地向愚耕叫喚一聲,說是外面來了一個專程找愚耕的人,愚耕慌慌張張地竄到外面,卻意外地發現是他家鄉村子裡的一位特别熟的人,專程租着摩托車找到這裡來了。

     那人一見到愚耕就用家鄉話尖叫起來了,這是愚耕在廣州頭一次見到家鄉的人,聽到家鄉的話,又這麼突然,愚耕真是百感交集,又驚又喜,無從表達,愚耕有些預感,胡亂猜測,卻還是裝作鎮定,隻嘿嘿呵呵地招呼着問那人怎麼會找到這裡來,愚耕一下子還沒有說起家鄉話來。

     那人見愚耕有些反應過來了,急忙喊喊叫叫地催促愚耕這就回家去,并解釋說愚耕家裡的父母親大人替愚耕擔心死了,這次趁他來廣州的機會,特地托他一定要把愚耕找回去。

     愚耕還嘿嘿呵呵,以為家裡的父母親大人未必太小題大做了,竟還派來天兵天将捉拿。

     那人見愚耕這麼不知輕重緩急,無動于衷,就再又火急火燎地催促起來,說是愚耕的母親大人自從看了愚耕寄回去的相片就哭了不少回,他昨天才到廣州,今天早晨他就從太和租摩托一直找了許多地方,才找到這裡,說是愚耕回家後還可以繼續完成學業。

     愚耕情知這下是非回家不可了,愚耕這樣回家去就顯得理直氣壯,堂堂正正,一點顧慮也沒有,正中下懷,這該死的打工,差點讓他想回家又不敢回家,他又打的是什麼工,真是太沒出息了,還不如回家當個農民,愚耕感到為難的是,他身上連回家的路費錢都沒有,又沒有結賬,還有房租以及與夥食開消的錢,沒有與那安徽人解決,那人卻不以為然,催促愚耕随便從哪人身上轉借到回家的路費錢就行了。

     愚耕開了竅,急忙胡亂向人借起錢來,有一位正在打麻将的四川人,十分爽快地就借給愚耕一百元錢,根本說都沒說什麼,愚耕借到一百元錢,立即收拾幾樣東西,也就火燒屁股似地回家去了,來不及産生些什麼感想,這與他在廣州的那麼多經曆形成鮮明對比。

     那人還一直把愚耕帶到火車站那裡,并把愚耕送上廣州至茶陵的客車上,算是出色地完成了把愚耕找回家的使命,好像無論愚耕在廣州是怎麼打工的,都不重要啦,愚耕總算能跳出打工的範疇,擁有一種心态,重新找回自我,原來打工還沒有成為社會的全貌,愚耕也不完全隻是一個打工仔,這該死的打工,差點讓愚耕看不到打工以外的範疇,比起打工以外的範籌,打工又算得了什麼,比起當個農民打工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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