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class=\"\\"ca-4\\"\">這麼多遍固定的動作加起來,也并沒有很大的勞動強度,更不會像在工地上搞土建那樣,常常會把人累得大汗淋漓,氣喘籲籲,但要将這麼我遍的固定動作做下來,足以讓愚耕産生困倦、酸軟、疲勞、麻木,折磨煞人,連心都快腫起來了,煩燥不安,悶悶沉沉,幾乎是要把愚耕變成另外一個人。
愚耕以前在工地上搞土建時,體力上比較艱苦,可精神上卻很松馳,盡情盡緻,展翅欲飛,使力使到一定程度,容易讓人發笑,而且在歇息的時候,能讓愚耕産生一種人世間最為鮮明的幸福感,再往前說,愚耕在家裡幹農活當中,早已形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性子,愚耕不可能另用一種性子來打适應打磨工作,愚耕這種性子,決定了愚耕的适應能力。
愚耕在這裡進行打磨工作,幾乎不存在明顯的歇息時候,除了兩隻手不停地在機械地運動外,身體其它部位就很少有活動,甚自從上班到下班不曾起過一次身,使得愚耕的精神十分黯淡低落,困坐愁城,蔫頭耷腦,無法将心思真正用到打磨上,甚至愚耕兩隻手機械地運動,已脫離了大腦的支配。
愚耕每到打磨的時候,就像進入了夢遊狀态,思維總不由自主地開起了小差,一會從甲想到乙,一會從乙想到丙,一會從丙想到了丁,一會又從丁想回到了甲,想來想去不知想了些什麼内容,這不是一種比喻的說法,而是實事求是的說法,甚至想到頭昏腦脹,還抑制不住要想,越想越厲害,卻無法理清頭緒,這最能表明愚耕是多麼地不适應打磨工作。
愚耕強烈意識到他對打磨工作是多麼地不适應,事實證明他的确不是做模具學徒工的好料子,愚耕也并不希罕成為模具學徒工的好料子,但又不能馬上放棄,愚耕好生苦惱,也還不至于因此就自卑,愚耕至少還可以把這當作是挑戰自我的一種考驗,一種人生經曆的積累,一種打工掙錢的過程。
愚耕一慣能夠苦中作樂,知天樂命,這回愚耕想通過努力,盡量感到好過些,這份工作本身倒顯得無所謂,愚耕不會改變自己去适應這份工作,愚耕在這份工作中要盡量做回自己。
愚耕上班的時候,表面上也很乖覺,安安分分,規規矩矩,可實質上還是有些吊兒郞當,肆無忌憚,甚至是裝模作樣,自命不凡,全然不把工作當成一回事。
愚耕見到其他五個六年紀相當的男青年,在工作中是那樣的,嚴肅認真,近乎到做作的程度,個個都面無表情,一語不發,百分之百地投入,好像這裡的工作與他們的生理規律一點也不相違背。
愚耕要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社會上竟還有這一類型的青年。
愚耕在工地上碰到的人,幾乎都有強烈的個性,風風火火,熱熱鬧鬧,喊就是喊,叫就是叫,愚耕在華為工地還覺得他有些死氣沉沉,放不開呢,看到别人嘻笑怒罵,活蹦亂跳,就羨慕不已,沒想到這裡的幾個男青年竟會是這種樣子,不可思議,什麼樣的人适應做模具這一行真是一看便知,這幾個男青年明顯比愚耕要适應做模具這一行,這幾個男青年當中,說不定以後有當模具師傅的,有當模具廠老闆的,前途不可限量,愚耕在這裡做模具學徒工,注定趕不上他們,愚耕一點都不能像在工地上與人們形成一種關系一樣,也與他們形成一種關系,愚耕好像一點都不懂得在這裡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怎麼形成的。
愚耕在上班的時候,常常會一邊心不在蔫地打磨着,一邊卻瞅準機會做些不軌的小把戲,怪模怪樣,想要帶頭活躍一下氣氛,特别是當老闆的小男孩在場時,愚耕便偷偷向那小男孩使眼神,做怪臉,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