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無策,照此下去,愚耕要何時何日才能把貨交出去,可這批貨畢竟僅有五元錢的計件工資,愚耕想來不得不覺得痛心,等待也完一成了煎熬,不就是五元一的計件工資,有什麼好等的。
愚耕其實應該積極主動去找相關人員一一把問題解決掉,直至交貨,等待根本不是有效解決問題的辦法。
愚耕已經人心惶惶,極不耐煩,哪有心情去找相關人員,而腦子裡一直在作激烈的思想鬥争,很不安份,更加不把彩繪工作放在眼裡,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愚耕大概等到八九點的樣子,一氣之下,也就顧自從彩繪車間溜了出去,并走出廠門口,到公路對面的那家,很是熟悉的小飯店裡看電視,電視裡正在熱播還珠格格第二部,好看得很,愚耕入了迷,恨一晚上不能痛痛快快地看個五六集。
愚耕看完電視,已是十點半左右,愚耕回到廠裡,經過彩繪車間門口時,僅隻不經心意地向彩繪裡瞥了一眼,發現彩繪車間還沒有下晚班,卻又懶得進去,顧自若無其事地直徑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睡覺,愚耕心想,一切等到明天再說,今晚再也不必為交貨的事情操心,操不操心都是一個樣。
第二天早上開始上班的時候,愚耕暗自又能忍不住為交貨的事情操心起來,也不得不隐隐害怕照此下去,如何得了,連掙五元錢的計件工資都這麼不容易。
愚耕還是如同僵屍一樣的地随着人群移進到彩繪車間裡去,開始新一天的上班生涯,庸庸碌碌,醉生夢死,一點勁頭也提不起來,還是老樣子,感覺不到今天有什麼明顯不同。
愚耕移到他昨天工作過的台面前,立即就被新發現的慘況驚呆了,叫苦不疊,痛心疾首,正好相應對了愚耕心中某種早已有過的不祥預感,也就更加使得愚耕黯然神傷,灰頭土臉,真真是天意弄人。
因為愚耕發現到,那五十個大抵彩繪完畢的産品,已被人肆意倒在台面上,七零八散,不知少了沒有,可昨晚愚耕分明是半這五十個産品,一一擺放在木盤裡,過一夜,那木盤也不見了,而且那五十個産品的小天使的眼睛照樣還沒有點上色,估計如果愚耕不去主動找人,是不會有人來主動給這五十個産品的小天使的眼睛點上顔色,更不會有人主動來驗貨交貨什麼的。
愚耕還發現,昨天才領的那小捆,各式各樣的彩繪用的毛筆,僅隻剩下兩三枝,刀片也不見,灌有天然水的礦泉水瓶子還在,可裡面的天然水卻快要被人用完了,整個台面狼藉不堪,也分明被人霸占了一些面積。
愚耕特别難過的是,他還發現昨天那張凳子,又變魔術一樣不見了,叫他如何能夠再找得着凳子,會變魔術的魔術師又在哪裡。
愚耕發現的這一切慘況,多半怪愚耕太疏忽大意了,也不是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可給愚耕帶來的打擊無異于是雪上加霜,屋漏偏逢連陰雨,倒黴透頂,聽愚耕如何承受得了,愚耕實在不知又該要從哪裡重新做起,天可憐見的,愚耕這下真是完全束手無策了,徹底失去了戰勝困難的勇氣,愚耕不得不産生了欲要一走了之的念頭,事已至此,愚耕實在無心要幹下去,恐怕也遲早會無法幹下去,他何不來個快刀斬亂麻。
愚耕暗自稍微遲疑了一下,也就起死回生般地,毅然地作出了一走了之的決定,感到已忍無可忍,馬上就無聲無息地緩緩地從彩繪車間退了出來,從此與彩繪車間無緣可續。
愚耕确實覺得這很突然,事先一點都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情況下這麼快就自動離職,久久難以平靜。
事過之後,愚耕從中得到了深刻的教訓,感歎不已,對未來更加感到茫然,好像事實進一步證明,愚耕的确成了沒有用的廢物,這也幹不了,那也幹不了。
性格即命運,愚耕如果注定一輩子都一事無成的話,愚耕也認命了,隻怪這個社會盡發明出一些嚴重偏離生命常态的事,幾千年來人們不會做,不想做,想不到的事,現在都要适應去做,争着去做,并稱之為打工,不适應打工的人就隻能是廢物,也可能是怪物,愚耕就是這樣的廢物,也還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