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
”時彩彩給出一句評價,不向背影,獨有深長。
王瓊闆着面孔看她一眼,轉頭對吾花說:“人和事,來大學,是要仔細分辨的。
生活很平常,理解卻很驚奇----理解是生活的禮物。
”
“很對。
”吾花颔首道,“此來,不是為了什麼文憑,而是求知人生的大道理。
換言之----‘古道求俠,豪情向天下’。
我希望将來咱們大家在沒有掌聲、鮮花和支撐的時候,仍能夠做一個高尚的人。
”
“說得好!”頭頂一聲喝彩,那米娟忽然坐起,倒吓了吾花一跳。
“你倒來了興緻。
”王瓊白她,“以為随流水、入塵埃,也就沉寂,偏偏米娟也有心的。
”
米娟卻說一句:“我睡、我起,我落、我開,春晖明白,秋月明白。
”
然後又聽她講:“文憑這個東西,隻在拿給别人看的時候才光鮮些。
自己私下裡掂量斤兩,肥瘦多少、水分多少,心痛就有多少。
而别人最終是要合上文憑,看我們的心痛。
”
吾花暗自稱贊:這女孩竟是有見識的。
便說:“說的很對----文憑是别人的,學問是自己的。
”
之後又道:“理想有翅,但文憑不是翺翔心。
試想----做一隻飛蛾,奮不顧身地撲火,原以為是光和熱的所在,卻無端幻滅,燃燒了自己,奈何沒法成就鳳凰那樣的涅槃,固然值得歎惋,但隻有精神的實質,自我便是自我,而沒有真理的方向,終究是迷途,不能稱它巨睹。
若一五一十,燈樣的指明,以知識為目标,薄翼也可以逍遙遊,千萬裡雄舉,上青天,下黃泉,縱然飄忽于三界,寄蔓草,踏青煙,可以很荒涼,寒風苦雨般,襟懷卻不能忽略自然,有芳菲在心頭不悲秋,任來去,失落的,仍是香滿地。
”
時彩彩睜大眼睛問:“好精美的語言,但說的是愛情、事業還是文憑?”
吾花笑答:“都有吧。
”
米娟卻道:“愛情和文憑都沒有錯,就怕手段為目的。
遇見的,都會正确。
哪怕錯的時間、錯的地點、錯的人,遇上了,就是一種美,别說----‘不要在我的世界裡走來走去’,闖進世界的可以是天使。
”
吾花才覺得該再看一看這女孩----用目光和澄澈的心,從裡到外地打量,應該能解幾分對她神秘的不懂。
但是這樣想的時候,米娟卻又說話了:“好了,時候不早了,快給你爸打電話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裡懷鼓鼓囊囊的,應該揣着那種‘大哥大’吧?”
吾花更加詫異,心道:她不是神秘,是暗藏錦繡。
隻是對我這番古怪的态度又是為何?
這時,時彩彩已經驚歎起來:“‘大哥大’,我還從來沒見過。
”
吾花隻好拿出,而也正是時候----給父親打了過去,那邊說已經準備送來了,問還缺些什麼。
吾花也不太清楚,便叙述這裡該有些什麼,要父親筆記下,王瓊熱心,在旁邊補充着,應用所項,一一告知。
“什麼也不缺。
”傳來父親的歡呼,便讓吾花下樓去取。
“等一等。
”米娟忽然叫道,“我們幫你去搬。
”
說話間她下了地,動作麻利,穩穩站到吾花面前。
呵----一個活靈活現的女孩,充滿了生機,竟然是個标志的漂亮人兒。
吾花心想:這個女孩冷言冷語的,心腸倒很熱。
于是緻意道:“謝謝。
”
“好、好。
”王瓊和時彩彩也齊響應,一說一擁,便下樓去。
看見父親正大包小包地等着,她們忙過去打招呼,尤其米娟,忽然換了副樣子,變得和藹可人起來,幾聲“叔叔”叫過去,帶不盡南國春早,迎得住百花齊放。
父親急忙掏出鈔票,每人塞給二百,說道:“叔叔的見面禮,表表心意,别嫌少啊。
”
王瓊和時彩彩堅決不要,三四推辭,也就罷了,唯獨米娟大大方方地接過,順而揣到兜裡。
之後各自盡力拿起東西,等到吾花自己,反倒清閑空手了。
“呵呵,這幾同學真不錯。
”父親大加誇獎,尤其說:“那個滿頭小辮兒的姑娘最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