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寫啥?”
“都應該知道的。
”吾花說:“當然是某些政府部門了。
”
那女生點頭:“差不多吧。
”
三兩句話,也就真熟了,吾花順勢問道:“打聽一件事----聽說都要報一項運動的?”
那女生答了聲:“是的。
”
吾花又問:“那你知道足球隊嗎?”
不料想,那女生竟說:“我就是足球隊的。
”
“啊----”吾花深感意外。
那女生接着說:“怎麼,----歐文教練沒有找過你嗎?那羅玲和楚楚也會去找你的。
”
吾花就告訴她:“羅玲她們已經找過我了。
”
“那就來吧,我會罩着你的。
”那女生大大咧咧地說,一句話引得吾花笑出聲來。
這倒惹到了那女生,質問:“笑什麼,很像吹牛嗎?”
吾花連忙緻歉:“噢,對不起,沒那個意思,隻是覺得話中道理不俗,有些以刀代筆的意蘊。
”
那女生卻也笑了,言道:“聖女好學問,話中鋒芒深藏不露。
我隻當是誇我。
但足球隊确實是好地方,男足不算什麼,唯獨我們女足,那可是世界級的,是學校天字一号的寵兒,待遇也是第一的,頓頓有肉,别人想進還都進不來。
現在隻剩下一個名額,大家一緻要求你進。
”
聽了這番話,吾花不由得仔細打量,想:别看虎裡虎氣的,這女孩倒有許多内蘊,模樣也蠻标緻。
于是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呀”
“咦----”那女生表示遭了貶低,“連大名鼎鼎的潘心媛都不知道嗎?”
吾花含糊答應着,心說:哪裡會知道?
這時,她看到潘心媛畫了一個人物素描,便借機轉話道:“你的美術很好呀,畫的是誰?”
潘心媛答道:“傳達室那個老頭,他是咱們大家的偶像。
”
這話令吾花有所迷惘,掂顧不出形象,隻記得門口有持槍的士兵,真沒注意什麼老頭,而居然談到“偶像”兩個字,那是該有輝煌的曆史了。
猜想的時候,潘心媛已經來自行解答了:“那老頭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原有個女朋友,比他大一屆,臨走的時候說----‘我在外面一年,等你畢業的時候,就在校門口接你’。
他就很高興,天天盼着畢業。
但是真畢業的時候,那女生卻沒有來,聽說嫁人了。
他就在門口等了五十年,至今未婚。
”
吾花心頭一震,要評論,卻說不得話,隻好沉默。
但是又覺得沉默太沉悶,就随口問一句:“你這個是什麼闆報呀?”無意帶過,有心留白。
“嗨。
”潘心媛再次來顯示她嘴角一揚的驕傲,“海棠詩社建社第一期的專題海報,尤其要發一個大廣告----‘廣招會衆’。
我是社長,現在特邀你加入----你就算第一批社員了。
”
吾花不覺莞爾,暗道:社員?還生産隊呐。
便說一句:“很别開生面。
”
“那當然。
”潘心媛得意洋洋,“給我濃情,我就沉迷;給我星辰,我就安息。
”
吾花倒要說聲“好詩句了”,隻是說不出口,就道:“再見”,自顧往别處去。
再走,依舊沿着湖畔,不是存心找什麼好玩,隻想熟悉環境,了解了解風土地理。
一切還是美的,她的身影含着柔波,柔波也盡情依偎她的身影,在波光裡看到佳人笑盈盈地走過,獨可以遙想隔年花開或花落,笑語如何被揉碎成一湖散亂的香飄柳動,蕩漾不已,能得千萬才子詩人折腰,言:“芳草名天涯,哪一刻,些許薔薇見海角,上邪花樣年華。
”
此時此地,沒有臨水照花,也是忘境不返。
無論凡人還是神仙,隻要不受着無情的吹度,便都會流連。
于是她賦詩一首題愛:
天心秀簇當移夢,
灑步雲愁未入胸。
最是湖邊相見好,
流人百褶到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