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花納悶,就道:“有話就說呗,屋裡又沒人。
”
米娟卻不回答,自顧走了出去,吾花隻好跟着,一路到了對湖的一處山上,才停下來。
“你有沒有聽誰議論我?”米娟突然開口問。
吾花茫然,胡亂猜測道:“議論你什麼----早戀了嗎?學生談戀愛确實不好,但也不是什麼太稀奇的事情,很多人都不遮掩的,大家談論一下也不算什麼。
”
說完觀察米娟反應,見她神情淡漠,就知道不是這回事了。
果然,米娟幽幽看她一眼說:“扯哪去了?”
此話過後,卻轉身背對向她,時而看天,時而看地,不知是什麼心思,隻道:若非“問天天不語、問地地無聲”,就該是“豔陽照我心、山水證我情”。
而最後,米娟卻是目視前方,伫然良久,大有“望斷征途雁南飛”的意蘊,如果此時照相,當取一張黑白相片,來時回憶,天地蒼蒼。
吾花要問,卻怕打破了相片裡的黑白分明,無法沉澱憂傷的美,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她歡樂還是傷悲,無從恭喜,無從安慰。
終于,米娟回過身來了,卻令人吃驚地在吾花面前跪下了。
“這是怎麼了?”吾花急忙拉她。
她沒有起來,隻是認真地問:“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可以可以。
”吾花忙不疊地答應。
又道:“認姐姐也不至于行此大禮。
”
米娟聽了,往前一跄,就偎到吾花腿上大哭起來
吾花此刻也顧不到詫異了,強将她哄到一邊凳子上坐了,勸慰不已。
“别怪我。
”米娟好歹止住悲聲說,“今天我跟你說的話,不要講出去。
”
吾花趕快答應:“你說吧,我保密。
”
言罷看看左右,補充道:“别人偷聽了,可與我無關。
”
不免有心幽默。
米娟卻未理會,隻慢慢講道:“我從小就沒了父親,媽媽很辛苦的把我帶大,沒有受到半點委屈。
我終于考上了名牌大學,但就在最高興的事情,媽媽忽然得了重病,幾天工夫,竟然、、、”
至此哽咽。
吾花愕然,也不禁落淚。
米娟好歹穩定住情緒,接着說:“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孤零零的,我真的很怕,所以我進了足球隊,希望集體奔騰的環境能夠沖淡這些。
媽媽給我留下了一間房子,但是我不敢回去。
我渴望有親人在身邊,忽然你就來了。
你是聖女,我知道你身上有我要尋找的東西,我希望能牢牢地抓住,隻請你不要嫌棄我,今生今世都讓我做你的妹妹好嗎?”
吾花聽完,緊緊地擁住她說:“妹妹,我們是親人。
”
米娟感激,良久無言,等過後說話,卻突兀地問了一句:“你媽還好嗎?”
看似平常的問候,發的怪癖,就藏露些東西了。
以吾花之聰明,聽這樣一句話,焉能不覺察入微,便耘疑道:“她挺好的。
怎麼----你認識她?”
米娟忙道:“随口問問。
叫了姐姐,你的父母也就是我的親人了。
”
說完還強自笑笑,這反而不自然,有一絲慌亂隐掩,早被吾花看在眼裡,心中更加猜測。
不過,以女俠柔懷,見有尴尬,也就寬容了,沒問什麼、沒說什麼,隻是又安撫了一陣子,直到米娟憂思蕩去,歡快聲來。
也就在這時候,吾花忽然發現歐文教練正在不遠處朝她們這裡張望着,便道:“很誠摯的人,又要邀我入隊了。
”
“那你就答應吧。
”米娟求道,“歐文教練是個好人,我們也盼望你去。
”
沒想到吾花回答得很爽快:“好,我答應。
”
米娟又一番歡喜,急忙拉她跑過去,告訴了歐文教練。
“就等着這一句。
”歐文教練樂得合不攏嘴。
吾花微微一笑說:“我想我應該去找羅玲她們,也對她們講了。
”
歐文教練說聲“應該”,言道:“剛才我看她和楚楚、潘心媛兩個在正樓小路邊的花園裡打撲克。
”
“好,我去找她們。
”吾花便往正樓方向走去,不多一會兒就看到她們了。
而與此同時,她們也看見了吾花,便瞧三個女孩低頭議論了些什麼,而後才擡頭喊她:“吾花,過來打撲克。
”
此正是:
兀慥求婚嫌苦澀,花頭經術罷多情。
得書且需心尊敬,字裡才來夢意濃。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