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要我整容嗎?”
“還整?米基,你已經很完美了。
”
“我想把自己整醜一點。
”米基痛苦地說。
“這個太有難度了,醫生從沒做過這個,這個通常都是上帝做的。
”
“那怎麼辦好呢?”
“留得青山在,不怕無柴燒。
”
米基點點頭,終于靜下來。
我終于忍住腸胃不明物體的翻滾,不讓它們噴射出來。
對于失戀重症患者,隻能通過語言催眠的方式,才能有效遏制他的病情。
這是唯一的辦法,雖然會給施行者帶來極大的心理、生理困繞,導緻失眠、惡夢、嘔吐等不良反應。
我隻希望周六可以快些到來,隻要他見到香香,就會明白這一切。
一切隻不過是幻覺。
生活就會恢複正常。
這種日子,我受夠了。
米基的病情仍然沒什麼好轉,他還在偷偷盯着娜娜,米基說他不能沒有香香,就如同他不能缺空氣和水一樣。
對于這類病情反複發作的患者,我們隻能寄望于奇迹的出現,因為他們基本上是屬于無藥可救類型。
娜娜是一條很熱愛遊泳的魚,或者說是一條很熱愛跳舞的魚,她一天到晚都在遊過不停,她是主張“生命在于運動”的,因此,她口裡也在吃過不停。
那些飼料,除非快餓死了,不然我是不會吃的,我要吃純天然的東西,不要吃這些加工的垃圾。
我不知道裡面加了什麼東西,看起來就香噴噴,吃下去可能打冷顫,中國的企業是靠不住的,一個沒有道德感的企業,怎麼可能産生出有安全感的食品呢?
我記得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天空是湛藍的,空氣是清新的,河水是清冽的,食物是沒毒的。
現在一切都變了,一切都在飛速地發展,向前發展,目的何在?卻從來沒有人想過。
大家都盡力往前沖,一個台階一個台階不斷地爬,也不知要爬到哪裡?那個地方究竟是怎麼樣的?
人們總是盲從,總是對未知的領域充滿渴求,卻從來沒想過為什麼要這樣做?
現在,天空是不再湛藍,空氣不再清新,河水不再清冽,食物不再安全,這就是我們前進的代價,還是結果呢?
多麼美好的家園,為什麼非要把它弄得烏煙瘴氣?
唉,我活了2.5億年了,從來沒見過那麼糟的地球。
又扯遠了,不好意思,我是一隻喜歡胡思亂想的龜。
娜娜看不上米基是很自然的事,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可是米基還在沉睡,他還始終堅持認為,這朵鮮花插在一堆金銀珠寶、外彙股票上。
矛盾往往就是這樣産生的。
我幾乎每天都接到娜娜的投訴,而我唯一可以做的隻是不停地重複:尊敬的客戶,我會在工作日内處理,然後将處理意見反饋給你。
老實說,我可不想惹米基這個神經病。
我隻想盡快熬到周六,可是,這個星期,時間老人不知在搞什麼鬼,走得慢吞吞的。
我度日如年,米基繼續呼喚他的愛人,娜娜繼續她的投訴。
我感到自己就要趕赴殡儀館了。
謝天謝地,終于到周末了。
周末的觀海長廊,依然陽光燦爛,熱鬧非凡。
海風暖洋洋的吹,高大挺拔的椰子樹輕輕晃動,樹上結滿青青的椰子,散發着誘人的清香,仿佛置身夏威夷。
成小虎把我們放下來,我伸出**,四下張望,卻不見香香的芳蹤,不禁十分焦急不安,我的救星怎麼還沒來呢?
成小虎想把我和米基放出來,米基卻一反常态,死都不肯出來,他還沉浸着對娜娜的幻想中。
成小虎自然不會明白這個道理,對愛因斯坦說:“媽媽,這隻龜不肯出來了。
”
愛因斯坦看都不看:“不出來就不出來,龜嘛,就是這德性,縮頭烏龜。
哈哈哈。
”
“抗議,強烈抗議。
”我生氣地吼着,我對女人這種物種感到絕望,她根本不了解我們龜族,每日隻會化妝,她怎麼會知道,米基在嚴重地失戀呢?
成小虎笨手笨腳把我放在地上,我四處走動,香香到哪裡去了?
此時此刻,娜娜仍然被米基灼熱的眼光籠罩,娜娜仍然生活在愛的恐懼中。
“香香,你在哪?”
“……”
“香香,你出來。
”
“……”
“香香,救命啊!”
“……”
我急得四下走動,不小心撞中了幾個人的腳,她們尖叫着跳開:“這是誰的龜,發瘋了,怎麼爬得那麼快?”
是的,我們龜族一直都是很快的,低調是我們的風格,狂妄是我們的敵人。
這時,我遇見一隻刺猬,被一個青春靓麗的小女孩帶着,悠哉悠哉地散着步。
我記得,上次香香和她聊幾句,好像她們很要好,而且同住一樓。
于是,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