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拒絕拯救他了?”
“我不是救世主,這種事應交給精神科處理。
這樣比較專業。
”
“他隻需要一點點愛,你隻需假裝愛一下,就能治愈他千瘡百孔的心靈。
”
“對不起,我的愛從來都是超純度的。
”
“你若不愛他,他很快就要預訂墓碑,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
“我若愛他,我馬上就要訂墓碑,難道你要成為他的幫兇嗎?”
“香香,整個銀河系都認為你是天使的化身,你的愛輻射着芸芸衆生,連耶稣都自卑。
”
“我的愛帶箘嗎?還輻射呢。
”
“不是,我意思是說,你的愛心具備極強的穿透力,可直達第十八層靈魂。
”
“怎麼靈魂也有十八層嗎?你把它當成地獄了嗎?”
香香眉頭揚了揚。
“地獄可以有,靈魂一樣可以有的,而且二者從來不聯系的。
”我微笑着解釋。
“我真的有那麼強嗎?”
“香香,請你以後不要再用這樣謙虛的言詞,”我虔誠地建議,“過份的謙虛意味着驕傲。
”
“真的輻射到芸芸衆生了?”
“千真萬确。
”
“那也包括了米基?”
“呵,他是個不幸的龜。
”我臉上馬上切換成悲痛欲絕的表情。
“既然天意如此,我們又何必逆天而行呢?”
“你沒聽過有人說過與天鬥,其樂無窮嗎?”
“呵,說這句話的人,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個瘋子。
”
“但米基真是好可憐呵!”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
“可他為卿狂。
”
“他有權愛我,但他無權不讓我拒絕他。
”想不到香香也很莎士比亞。
“你就當做善事,愛愛他吧。
”
“我可不是慈善家。
”
“究竟你要怎麼樣才肯愛他?”
“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
“這個難度太大了吧?”
“`挑戰高難度,方是英雄所為。
”香香冷笑。
“現在英雄過時了。
現在流行英雌了。
”我歎息。
“英雄永遠不會過時。
”
我想速戰速決:“真是沒價講?”
“一口價。
”香香咬咬牙。
“你真的忍心看着他被愛折磨成瘋魔嗎?”
“他是不瘋魔不成活。
”
“真是時代變質了,自私自利大行其道,冷漠無情居然成了主旋律。
”我歎息道,這是2.5億年來,我所遇見過的最壞的時代。
“你隻不過是隔岸觀火,”香香不以為然,“換成你,你會和一個神經病拍拖嗎?”
“這……”我頓時語塞,喃喃道,“不是真拍,你隻是救治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神經,自己和米基既不是父子,也不是兄弚,為什麼自己要如此幫他?
可能是米基把他的癡線傳染給我了。
“好啦,你們真是基情四射啊。
”
說完,香香頭也不回地走了。
慘了。
我呆在原地,望着香香逝去的身影,如秋日裡飄零的落葉。
唉,香香誤會我了,我滿臉怅然若失,大聲說:“我的性取向沒問題,香香,你要相信我。
”
可是香香甯願回去面對可怕的大姨媽,也不願和我呆在一起,可想而知,我比她的大姨媽還恐怖。
很明顯,香香的一顆芳心被我無情地碾碎了。
忽然,我有種不祥的感覺,我聽說,初戀都不會有好結果。
初戀隻是為正式戀愛作排練。
如果戀愛是正式工,那麼初戀就是永遠都無法轉正的臨記。
如果戀愛是正餐,那麼初戀隻能算是餐前小食。
當然,婚姻是上的最後一道菜:賬單。
早聽說,婚姻是戀愛的墳墓,想不到米基是我初戀的墳墓。
我的初戀要夭折了。
初戀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我怎麼也想不到,我的初戀竟然糊裡糊塗毀在一個神經病手上,就像Thins要毀在陳冠希手上一樣。
命運是個喜歡惡作劇的仆街,他手握着俄羅斯輪盤,充滿不可預測性,不過,絕大多數的結果都是:不祥。
就象初戀雖然美好,無奈總是英年早逝。
初戀常常活在我們的記憶中,最後躺在人家的床上。
初戀象做賊,戀愛象打劫,而婚姻象坐牢。
我的初戀沒了。
米基這條粉腸還沉浸在對香香的幻想中,當然也極有可能包括性幻想。
這條粉腸害得我雞毛鴨血,而竟不自知,他的理想之船早被愛的礁石撞沉了,他的功夫生鏽了,他的理想長滿了雜草,他的世界一片荒蕪。
愛究竟是什麼?
是蜜糖?
是毒藥?
還是沾滿蜜糖的毒藥呢?
對米基來說,毫無疑問是屬于後者。
米基處在毒發身亡的危險境地,他嗑着愛情的白粉,每日都在意淫。
娜娜依舊苟活在米基的愛的圍剿中,她在反圍剿中節節敗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種感覺就象被一個癫佬綁在人生之樹上,然後用愛的鞭子狠狠抽打,直到奄奄一息,搖搖欲墜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