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
“為什麼?!”
“現在情況緊急,但軍隊也是由孩子組成的,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也處于松懈的狀态。
要保證行動的成功,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使部隊進入最佳狀态,這要花時間,但沒辦法。
”
“那好吧,但要快!這一次比公元鐘熄滅時還要危險,國家會被吃光的!”
以後的三天時間裡,孩子們一直很吃驚:大人們居然留下來那麼多東西,那麼多好吃的和好玩的!然後感到不解:理想世界是這麼近,為什麼過去我們沒有走進它呢?現在,孩子們忘記了一切,即使在新世界大會上那些多少有一些理智的大孩子們,對未來的憂慮也被狂歡沖得煙消雲散。
這是人類曆史上最無憂無慮的時候,整個國家成了一個孩子肆意揮霍的樂園。
在糖城時代,鄭晨班上的三個學生,現在的郵遞員李智平、理發師常彙東和廚師張小樂一直在一起。
他們幾天前就不工作了:郵政系統幾乎停止運行,李智平沒什麼郵件可送;沒什麼人到常彙東的理發店去理發,孩子們不像大人們希望的那樣注意儀表;至于食堂的大師傅張小樂就更不用下廚做飯了,孩子們會到更好的地方去找吃的。
在美夢時期的那三天,他們睡得很少,身體的每個細胞都處于高度興奮之中。
每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就醒來了,這時總覺得有個聲音在叫醒他們:“哈哈,快看,美妙的一天又來了!”
每天第一次走出家門,來到清涼的晨風中時,三個男孩兒都有一種鳥兒飛出籠的美妙感覺。
這時他們是完全自由的,沒有任何紀律限制,沒有任何作業要完成,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玩什麼就玩什麼。
那幾天的上午,他們這些男孩子玩的都是一些運動很劇烈的遊戲,小些的孩子玩打仗遊戲和捉迷藏。
那些小家夥們一旦藏起來你就别想找到他們,因為城市裡的任何地方他們都可以進去。
而他們這些大孩子則玩開汽車(那都是真的汽車!)、踢足球、在大街正中滑旱冰等。
孩子們都玩兒得很賣力,因為他們除了玩之外還有一個目的:為午宴做準備。
那幾天吃的太好了,但好吃的還遠遠沒有享受完。
每天上午,孩子們盡最大努力把能量消耗在遊戲中,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在吃飯時間興高采烈地對自己說一聲:“我餓了!”
十一點半,城市裡的遊戲停止了。
十二點,孩子們的午宴開始了。
城市裡有數不清的宴會點,三個孩子很快發現總在同一個宴會點吃是不明智的,因為每個點吃的食品大多是從同一個倉庫中運來的,不免有些單調。
但體育場宴會點是個例外,那是這個城市裡最大的一個宴會點,每天有一萬多人參加!食物種類最多。
走進體育場,就像走進一個迷宮,那迷宮的牆是用罐頭和糕點築起來的!如果不留神,你會被腳下一堆堆的精美糖果絆倒。
有一天,李智平從高處的觀衆席上向下看,隻見黑壓壓的孩子擁進堆在寬闊草坪上的食物山,就像一大群螞蟻擁上一大塊奶油蛋糕一樣。
每天的宴會後,食物山總要低一些,但下午又被運送食品的孩子們堆高了……那個宴會場他們去過幾次,漸漸積累了一些經驗:當發現某種好吃的東西時,每次隻能吃一點點,否則它很快就會不好吃的。
張小樂在午餐肉上的教訓就很能說明問題:第一次他一頓吃了十八種,共二十四聽!當然不是每罐都吃光,隻是每聽吃幾小塊兒。
從此以後,那東西到口裡簡直像鋸末。
另外他們發現:啤酒和山楂糕是兩種極其有用的東西,以後幾天全憑這兩種東西開胃了。
體育場的宴會固然壯觀,但給三個孩子印象最深的還是在亞太大廈中見到的宴會,這個大廈原是市裡最豪華的酒店。
那裡的餐桌上擺滿了以前隻在外國電影上見過的高級食品,但就餐的全是小貓和小狗!小動物喝多了法國葡萄酒和英國威士忌,一個個搖搖晃晃地邁着舞步,逗得圍着它們的小主人們哈哈大笑。
下午,由于中午的宴會,孩子隻能玩兒一些運動量較小的遊戲了,比如打撲克、玩電子遊戲和打台球等,或者幹脆看電視。
在下午,有一件事是必須做的――喝啤酒。
每人平均喝兩到三瓶,以加速消化。
天黑之後,三個孩子加入到全城規模的狂歡中,盡情地唱歌跳舞,一直持續到深夜十二點,這時,他們都有胃口來應付晚宴了……
孩子們很快玩累了,他們發現世界上原來沒有永恒好玩兒的,也沒有永恒好吃的,當一切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時,一切就很快變得乏味了。
孩子們累了,漸漸地,遊戲和宴會成了一種工作,而他們是不想工作的。
三天以後,孩子軍隊進入城市,擔負起保衛國家财産的職責。
食品和生活必需品實行定量分配,無度的揮霍被很快制止了。
對局勢的控制比預想的要順利,沒有爆發大規模的流血沖突。
但接下來的局面并沒有像小領導者們希望的那樣好起來,孩子世界的每一個進程,都呈現出一種公元世紀的大人們完全沒有想象到的怪異的面貌。
糖城時代進入第二個階段:沉睡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