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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 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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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寫完了!我像一個潛水者露出水面時一樣長吸了一口氣。

    這水我足足潛了半年,這半年,這本書占據了我的一切生活。

    現在我可真是“寫”完的,又停電了,政府說是太陽能電池陣列又出了毛病,我隻好拿起古老的筆。

    但昨天筆給凍住了,沒寫成;今天倒是沒凍住,我卻在炎熱中大汗淋漓,汗水滴到稿紙上。

    這氣候啊,一天一個樣,甚至一小時一個樣兒,不開空調真難受。

     看看窗外,是一片嫩綠的草地,其上點綴着移民村的房屋,都是那種淡黃色的簡易平房。

    再向遠看,天啊,還是不看了吧,除了沙漠就是沙漠,一片荒涼的紅色,不時有一陣沙塵暴揚起,遮住了昏紅的天空中本來就沒有多少熱度的太陽。

     這鬼地方,這鬼地方啊! “你說過寫完書就要陪孩子的!”弗倫娜走過來說。

     我說我在寫附記,馬上就完了。

     “我看你呀,可能是白費力氣,從史學角度來說,你這本書太另類;從文學角度看,又太寫實。

    ” 她說的對,出版商也是這麼說的,唉,有什麼辦法,這是史學界的現狀逼出來的啊! 在這個時代作為一個超史研究者是不幸的。

    超新星紀元到現在也隻有三十多年,可對它的曆史研究已是轟轟烈烈,早已超出了史學的範圍,成了一種商業炒作。

    書出了一本又一本,大都是嘩衆取寵之作。

    一些無聊的所謂史學家們還把這三十多年分成許多時代,其數量比超元前曆史中的朝代都多,時代的長度精确到天,分段炒作,大賺其錢。

     目前對超元史的研究大緻分為兩個學派:架空學派和心理學派。

     架空學派最為盛行,該學派的研究方法是對曆史進行假設,如:如果超新星射線的強度再強一點點使隻有八歲以下的人存活,或再弱一點點使二十歲以下的人存活,超元的曆史會是怎樣?如果超新星戰争不是以遊戲形式而是打公元概念的常規戰會怎樣?等等。

    這個學派産生自有其原因:超新星的爆發使人類意識到,曆史進程從宇宙角度看有一定的偶然性,正如該學派的代表人物劉靜博士所說:“曆史是順一條小溪而下的一根小樹枝,可能在一個小旋渦中回旋半天,也可能被一塊露出水面的小石頭絆住,有着無窮多種可能。

    史學作為一門科學,如果隻研究其一種可能,就像玩一副全是A的撲克牌一樣可笑。

    ”該學派的産生還與近年來量子力學的纖維宇宙理論被證實有關,纖維宇宙論對包括史學在内的各門學科産生的深遠影響才剛剛才始。

     我不否認架空學派中有一些嚴肅的學者,如亞曆山大·列文森(著有《斷面的方向》)、松本太郎(著有《無極限分支》),他們的研究都把曆史的另一個可能走向作為一個獨特的角度,以它來闡明真實曆史的内在規律,對這些學者我是持尊敬态度的,他們的著作遭到冷遇是史學界的悲劇。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個學派也給那些靠花拳繡腳嘩衆取寵的人提供了很合适的舞台,他們對架空曆史的興趣遠大于真實的曆史,與其把這些人稱做史學研究者,還不如叫空想小說家合适。

    他們中的代表人物就是上面提到的劉靜。

    她最近頻繁地在媒體上露面,為她的第五本書大肆炒作,據說這本書版稅的預付款就高達350萬火星元,書名叫《大如果》,從這名字就可以看出是什麼貨色了。

    說到劉靜博士的治學态度,不得不提到她那公元世紀的父親。

    别誤會,我并不是搞血統論,但既然劉博士反複強調她的學術思想是受了她那偉大父親的影響,我就不得不對其父做一些了解。

    這還真不容易,我翻遍了公元世紀的資料,檢索了所有可能找到的古老的數據庫,都沒有查到那個人。

    好在劉靜曾是弗倫娜的研究生導師,就托她去問劉博士本人,結果得知:劉靜那個一事無成的父親劉慈欣在公元世紀寫過幾篇科幻小說,大多發表在一本叫SFW的雜志上(我考證過,是《科幻世界》雜志,它就是現在壟斷兩個行星上的超媒體藝術市場的精确夢幻集團的前身)。

    弗倫娜還拿來了其中三篇,我把其中的一篇看了一半就扔到一邊了,真是垃圾,小說裡的那頭鲸居然長着牙!在這種父親的影響下,劉靜博士做學問的态度和方式也就不足為奇了。

     超史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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