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特殊之處,這正是特蕾西選中它的原因。
她已經在一間陳設簡陋的小房間裡住了一個星期。
與她的牢房相比,它簡直象是一座宮殿。
特蕾西從萊斯特那裡回來以後,摘去黑色的假頭套,用手指理順自己的那頭秀發,取了柔軟的隐形眼鏡,用面霜把臉上深色的化妝擦淨。
她在房間中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切都很順利。
弄清羅馬諾的帳戶在哪一家銀行是很容易的事情。
特蕾西查看過羅馬諾付給她媽媽的已經注銷的支票。
“喬-羅馬諾?你可不能惹他。
”歐内斯廷說過。
歐内斯廷錯了。
喬-羅馬諾隻是她要惹的第一個人,其他幾個都要輪上,一個也漏不掉。
她閉上眼睛,再次回憶起帶她到這裡的那件奇迹……
她感到那冰冷的、深綠色的湖水淹沒了她的頭頂,心中驚恐萬分。
她朝下潛去,她的手觸到了那女孩兒,于是一把抓住,将她推出水面。
愛米吓得胡亂掙紮,結果她們又沉了下去。
特蕾西的肺都要憋炸了。
她死死抓住那個女孩兒不放,拼命掙紮,想擺脫這座水的墳墓,可是她感到自己的體力越來越弱。
我們沒希望了,她想,我們要死了。
有人在高聲喊叫,她感到愛米的身體從她的懷裡被奪了過去,她尖叫道:“噢,上帝,不!”一雙有力的胳膊抱住了特蕾西的腰,一個聲音說:“一切都很好。
别慌。
危險過去了。
”
特蕾西發狂地環顧四周,尋找愛米,發現她正平安無事地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
過了一會兒,她們倆都被從那深深的、冷酷的湖水中拖了上來……
這件事本來最多隻能作為一篇短訊刊登在早報的裡頁上,現在卻因一個不會遊泳的犯人奮不顧身地搶救監獄長的孩子而身價大長。
一夜之間,特蕾西就被報紙和電視台的評論員捧成了一位女英雄。
州長哈伯本人也和監獄長布蘭裡根一起到監獄醫院看望特蕾西。
“這是一個非常勇敢的舉動,”監獄長說,“我和我的妻子真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
”他激動得說不下去了。
特蕾西的身體還未恢複,想起那件事情就渾身發抖。
“愛米怎麼樣了?”
“她會恢複的。
”
特蕾西閉上了眼睛。
如果她有三長兩短,那我可受不了,她想。
她回憶起自己對愛米的冷淡态度,而那孩子唯一想要的就是愛,特蕾西深深地感到内疚。
這次事件使她失去了逃跑的機會,但她知道,假如重來一次,她還會這樣做的。
有關方面對這次意外事故作了簡單的調查。
“這事全怪我。
”愛米對她爸爸說,“我們正在玩球,特蕾西跑去追球,讓我等她們。
但我卻爬到了牆頭上,想看得更清楚些,結果就掉到湖裡去了。
爸爸,是特蕾西救了我。
”
他們把特蕾西留在醫院裡觀察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晨,她被帶到布蘭裡跟監獄長的辦公室。
報社、電視台和廣播電台的記者們正在那裡等她。
他們隻需要得到一點素材,便能知道這題材是否可以構成一篇吸引人的故事。
合衆社和美聯社下屬的記者們也來了,當地電視台還派來了一個新聞攝制組。
當天晚上,有關特蕾西的英雄事迹的報道上了全國電視,影響迅速擴大。
《紐約時報》、《新聞周刊》、《人民》以及全國數百種報紙都轉載了這篇報道。
随着報道的不斷升級,信件和電報也如潮水般湧進監獄,要求對特蕾西作出特赦。
哈伯州長和布蘭裡根監獄長讨論了這個問題。
“特蕾西-惠特裡是因為一些嚴重的罪行而被關進來的。
”布蘭裡根監獄長說。
州長沉思了一會兒:“但她沒有前科,是嗎,喬治?”
“是的,先生。
”
“坦率地說,因為她,我正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
“州長,我也一樣。
”
“當然,我們不能讓公衆告訴我們怎樣去管理監獄,對嗎?”
“當然,不能。
”
“但另一方面,”州長審慎地說,“惠特裡這姑娘也确實表現出非凡的勇氣,她已成為一位女英雄。
”
“這是毫無疑問的。
”布蘭裡根監獄長贊同地說。
州長點燃一支雪茄:“你有什麼看法,喬治?”
喬治-布蘭裡個小心地選擇着字眼:“當然,您知道,州長,我個人對這件事是很關心的。
她救的是我的孩子。
但是,即使抛開這件事,我也不認為特蕾西會犯罪,而且我也不相信,如果她被釋放,她會對社會構成威脅。
我強烈建議您對她實行特赦。
”
州長正在考慮減刑的問題,當他聽到監獄長的話後,認為這是一個好的建議。
在政治上,識時務者為俊傑。
休-愛倫和丈夫讨論之後,對特蕾西說:“我和布蘭裡根監獄長非常希望你能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