級機關,他将得到從輕處理。
勞倫斯法官何嘗不願如此,即使出賣靈魂他也在所不惜。
但是,唉,他實在是力不從心啊。
開庭的第二天,《真理報》刊登了一篇短訊,提到臭名昭著的美國間諜亨利-勞倫斯法官因犯間諜罪,被判處在西伯利亞服苦役,刑期十四年。
美國的情報機關被勞倫斯事件弄得莫名其妙。
一時間,中央情報局、聯邦調查局、國防情報局和财政部衆說紛纭,莫衷一是。
“他不是我們派去的,”中央情報局的人說,“他可能歸财政部管。
”
财政部的人聲明,他們對此事一無所知:“不,先生。
勞倫斯不歸我們管。
可能是聯邦調查局又他媽的在我們的管轄範圍插了一手。
”
“從來沒聽說過此人,”聯邦調查局的人說,“他可能是直屬聯邦政府或國防情報局。
”
國防情報局雖然同樣糊裡糊塗,但卻狡猾地宣稱:“無可奉告。
”
每一個機構都确信亨利-勞倫斯法官是由另一個機構派往國外的。
“嗯,你不能不佩服他的膽量,”中央情報局的頭子說,“他很堅強,一直守口如瓶,沒有供出半點兒線索。
老實說,我真希望我們能有一批象他那樣的人。
”
※※※
對安東尼-奧薩蒂來說,一切都很不順利,但他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原因。
在他的一生中,這還是頭一次走背運。
先是喬-羅馬諾背叛了他,接着是佩裡-波普,現在那法官又去攙和一些愚蠢的間諜活動,結果弄得身敗名裂。
他們是奧薩蒂機構的重要組成部分――他的左膀右臂。
羅馬諾一直是奧氏家族中的軸心,奧薩蒂沒能找到人來代替他。
整個機構管理松懈,冷言冷語從那些向來不敢發半句牢騷的人那裡紛至沓來。
人們議論說,奧薩蒂日漸衰老,已經掌握不住他的人馬,整個組織就要解體了。
終于使他不能忍受的最後一擊是從新澤西打來的一個電話。
“我們聽說你遇到了點兒麻煩,托尼,我們願意幫你一把。
”
“我什麼麻煩也沒有,”奧薩蒂怒氣沖沖地說,“當然,我最近遇到了一兩個問題,但現在都已經解決了。
”
“托尼,這和我們聽說的不一樣。
據說,你的城市有點兒混亂,已經沒人能控制局面了。
”
“我在控制局面。
”
“也許你已經是力不從心了吧!你已經勞累過度,也許需要休息一下了。
”
“這是我的城市,誰也别想從我手裡把它奪走。
”
“喂,托尼,誰說要把它從你手裡奪走了?我們隻是想幫幫忙。
東部的幾家弟兄湊到一塊兒開了個會,決定派幾個人去幫你點兒小忙。
老朋友之間,這沒有什麼不好,你說呢?”
安東尼-奧薩蒂感到渾身發涼。
這事隻有一點不好:幫小忙會發展到幫大忙,後果不堪設想。
※※※
歐内斯廷炖了一鍋蝦仁秋葵作晚餐,她把菜煨在爐子上,和特蕾西一起等愛爾回來。
九月的熱浪使每一個人都感到火燒火燎的,當愛爾終于走進這間小公寓時,歐内斯廷尖叫道:“你上哪兒去了?飯都他媽的要燒糊了,我也快要冒煙了。
”
但愛爾心情極佳,對此毫不在意:“我正忙着往那混蛋的屁眼裡插棍兒呢。
聽着,”他轉身對特蕾西說,“那些黑幫都背叛了奧薩蒂,新澤西的那幫人就要來接管了。
”他哈哈大笑起來,“你真把那婊子養的治得夠嗆!”他望着特蕾西的眼睛,突然不笑了,“特蕾西,你不高興嗎?”
問的真怪,特蕾西想。
高興?她已經忘了什麼叫高興。
她不知道她今後還會不會高興,她還會不會有正常人的情感。
很久以來,她腦子裡隻裝着為她媽媽和她自己報仇一件事。
此事已接近尾聲,她隻感到惘然若失。
第二天早上,特蕾西在花店前停住腳。
“我應該給安東尼-奧薩蒂送一些花。
一個用白色的麝香石竹紮起來的花圈,可以立着放,再加上一條寬寬的緞帶。
我要在緞帶上寫上‘安息吧’幾個字。
”她照此辦理了。
落款是:“多麗絲-惠特裡的女兒敬獻。
”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