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管我叫V.J。
”她說,幾乎不帶鄉土口音。
她身披深紅色的莎麗服,紅色裡交織着金絲絨,頸上佩戴的美麗珠寶特蕾西從來沒見過。
“我把大部分珠寶都鎖在保管庫裡,”V.J.解釋說,“近來搶劫成風。
”
※※※
星期天的下午,特蕾西将要返回倫敦城之前,岡瑟帶她來到他的書房。
他們在一套茶具兩邊相對而坐,特蕾西在望薄似晶片的杯子裡倒茶時說:“我不知道您為什麼邀請我到這裡來,岡瑟,但無論是什麼理由,我卻過得很舒心。
”
“我很高興,特蕾西。
”停頓片刻,他又說,“我一直在觀察你。
”
“哦?”
“你對将來有何打算?”
她遲疑片刻,說:“沒有,我還沒有決定将來做什麼。
”
“我想我們能很好地在一起工作。
”
“您是說在您的古玩店?”
他縱聲大笑。
“不,親愛的,豈能讓你屈才去做那種事。
我知道你是怎樣從康拉德-摩根的手中逃脫的,你幹得漂亮極啦。
”
“岡瑟……那些都已成為過去。
”
“但擺在你面前的是什麼?你說你沒有打算,你必須要考慮你的未來。
無論你有多少錢,總有一天會花光的。
我建議咱們合作,我出入于世界各國的上層社會,我參加慈善舞會,參加狩獵遊艇俱樂部,我對富人階層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
“看不出這與我又有什麼關系――”
“我可以把你介紹進這個金色社交圈子裡。
這的确是金色的,特蕾西。
我将為你提供有關價值連城的首飾和繪畫的情報,并告訴你如何安全獲得它們的辦法。
然後我再私下将它們脫手。
這樣一來,你将與那些靠剝削他人而緻富的人平分秋色。
我們之間再平分所得的一切财富,你看如何?”
“我不同意。
”
他深思地凝視她。
“好吧。
如果你改變了主意,盡管告訴我。
”
“我不會改變主意,岡瑟。
”
近黃昏時,特蕾西返回倫敦。
※※※
特蕾西崇拜倫敦,她出入這裡的名家飯店,還曾光顧一家專門經營真正美國漢堡包和熱辣椒的餐館。
她去國家戲院和皇家歌劇院看戲,參加拍賣場上的拍賣,到一流書店浏覽書籍。
一次周末,她雇了一輛車和司機來到漢普郡,住進位于新弗瑞斯特附近的一家飯店,觀看壯麗的落日和享受那裡周到的服務,度過了另她難以忘懷的美好時光。
但所有這些享受都是昂貴的。
無論你有多少錢,總有一天會花光的。
岡瑟-哈脫格說的不錯,她的錢不可能維持長久。
特蕾西意識到,她必須為了将來而未雨綢缪。
※※※
幾次周末,岡瑟都邀請特蕾西來到他的鄉間别墅。
每一次,她都感到十分遐意,對岡瑟的陪伴也感到愉快。
一個星期天晚上,在餐桌上,一名議員轉向特蕾西說:“我從沒見過真正的德克薩斯州人,惠特裡小姐,他們是什麼樣?”
于是,特蕾西惡作劇地模仿起德克薩斯州暴發戶貴婦人的神态,惹得在座的哄堂大笑。
飯後,當特蕾西與岡瑟獨處一隅時,岡瑟問:“您想不想通過你的模仿賺些錢?”
“我不是演員,岡瑟。
”
“你低估了自己。
倫敦有家珠寶商店,商号是帕克帕克,常以‘坑害’顧客――請允許你們美國人的說法――引以為榮。
我從你身上得到啟發,打算讓他們為欺詐付出些代價。
”他對特蕾西講了他的想法。
“不行!”特蕾西說。
然而她越是思索這件事,越覺得入迷。
她再度記起在長島智鬥警察的緊張場面,還有鮑裡斯-邁爾尼科夫、皮爾特-尼古拉斯庫和傑弗-史蒂文斯。
那些都是給人以快感,不可名狀的經曆。
但那仍是屬于過去的一部分。
“不行,岡瑟。
”她重申,但這一次,她聲音中的肯定語氣減弱了。
※※※
倫敦的十月異常溫暖,英國人和旅遊者都盡情享受那明媚的陽光。
午時,交通十分擁擠,特拉法加廣場,皮卡迪利廣場以以查令交叉大道一帶時有阻塞發生。
一輛白色戴姆勒牌轎車離開牛津街,駛入紐邦德街,在往來車輛中穿行。
轎車駛過幾家大公司和蘇格蘭皇家銀行大樓,又往前開了一會兒,便慢慢在一家珠寶商号前停住。
商号的側門上挂着一個不太惹眼,但卻很精緻的牌子:帕克帕克。
身穿制服的司機從車中鑽出,急忙打開車後門。
一個年青的女人跳出車來,她披着金色長發,施着濃妝,穿一件緊身意大利織線裙,外面罩着黑色貂皮大衣。
她的裝束與時令極不相宜。
“門在哪兒,小夥子?”女人問,她聲音響亮,帶着刺耳的德克薩斯口音。
司機指了指入口處。
“在那兒,夫人。
”
“OKAY,親愛的,别走遠了,時間不會很長。
”
“我得繞到樓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