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六月的第一個星期六,馬提納伯爵都要為巴黎兒童醫院舉辦一次慈善舞會。
這場隆重盛會的門票是每人一千美金,世界各國名流紛紛乘飛機前來參加。
馬提納莊園是法國名門望族府邸之一,周圍的土地都經過認真的平整,莊園本身則建于十五世紀。
舞會那天當晚,豪華的大舞廳和小舞廳裡擁滿了身穿華麗禮服的賓客,制服筆挺的仆人不停地送上一杯杯的香槟酒。
舞廳的四周擺着巨大的餐桌,上面擺滿喬治王朝時期的大淺底銀盤,裡面陳放着精美的珍馐佳肴。
特蕾西正在與男主人跳舞。
她身穿一件白色鑲邊禮服裙,發髻高高盤起,用一枚鑽石頭簪挽住,看上去雍容華貴。
馬提納伯爵是一位六十多歲,矮小而整潔,面孔秀氣蒼白。
伯爵為兒童醫院舉辦的慈善舞會是一場騙局,岡瑟-哈脫格告訴特蕾西。
百分之十的資金捐獻給兒童――百分之九十的錢則流入伯爵自己的腰包。
“您的舞跳得絕妙極啦,公爵夫人。
”伯爵說。
特蕾西嫣然一笑:“多虧我的舞伴跳得好。
”
“怎麼以前我們從沒見過面?”
“我一直居住在南美洲,”特蕾西解釋說,“在叢林裡,确切地說。
”
“那是為何?”
“我丈夫在巴西擁有幾座煤礦。
”
“啊,您丈夫今晚來了嗎?”
“沒有。
不幸的很,他不得不留在巴西照料生意。
”
“嗯,對他對我都是不幸。
”他的手臂圈緊她的腰際,“我希望咱們能成為要好的朋友。
”
“我也這樣想。
”特蕾西喃喃細語。
越過伯爵的肩頭,特蕾西突然看到了傑弗-史蒂文斯。
他皮膚曬得黝黑,健康的身體透出一份滑稽。
他正與一個膚色淺黑、身段窈窕的美麗女子跳舞,那女子身穿绯紅色塔夫綢裙服,将身體緊緊貼住他。
在這一瞬間,傑弗也看到了特蕾西,對她莞爾一笑。
這個壞種完全有理由去笑,特蕾西忿忿地想。
上兩個星期,特蕾西曾精心計劃過兩次盜竊。
第一次,她已潛入房中,打開保險櫃,裡面空無一物。
傑弗-史蒂文斯搶先走了一步。
第二次,特蕾西正待要進入房屋,倏然聽到汽車加油的聲音,她猛回首,看到傑弗的身影疾馳而去。
他又一次擊敗了她,令她激怒不已。
此刻,他又鑽到了我預備要盜竊的城堡中來,特蕾西想。
傑弗和他的舞伴旋轉過來。
傑弗笑着說:“晚上好,伯爵。
”
馬提納伯爵也笑笑。
“啊,傑弗,晚上好。
您能光臨我很高興。
”
“我不會失去這種機會。
”傑弗頤指懷中的妖娆女子,“這是華萊士小姐。
馬提納伯爵。
”
“非常榮幸!”伯爵轉向特蕾西。
“公爵夫人,讓我們介紹一下,華萊士小姐和傑弗-史蒂文斯先生。
這是拉羅薩公爵夫人。
”
傑弗疑問地微揚眉梢。
“對不起,我沒有聽清名字。
”
“拉羅薩。
”特蕾西丹淡淡地說。
“拉羅薩……拉羅薩。
”傑弗用心打量特蕾西,“這名字聽起來好耳熟。
啊,想起來啦!我認識您丈夫,他和您一起來了?”
“他在巴西。
”特蕾西咬牙切齒。
傑弗笑着說:“哦,真遺憾。
過去我們常在一起打獵。
當然,那是在他受傷之前。
”
“受傷?”伯爵問。
“是的,”傑弗語調懊喪,“他的槍走了火,打中了他身體的敏感部位。
這實在是一件愚蠢的事。
”他轉向特蕾西,“他還有恢複正常的希望嗎?”
特蕾西不動聲色地說:“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象你一樣正常,史蒂文斯先生。
”
“哦,好極了。
見到他時,您會為我帶去最衷心的問候,是不是,公爵夫人?”
音樂停止了。
馬提納伯爵歉意地對特蕾西說:“抱歉,親愛的,我要去盡一點主人的職責。
”他捏了一把她的手,“别忘了,到我的餐桌就座。
”
伯爵離去後,傑弗對他的舞伴說:“小天使,你的手提包裡有幾片阿斯匹林,是不是?能不能給我拿一片來?我頭痛得厲害。
”
“哦,我可憐的人,”她雙眸透出一份崇拜的神情,“我馬上就來,寶貝兒。
”
特蕾西望着她扭擺而去的背影,說:“你不怕她把你寵壞了?”
“她很甜,是嗎?你近來怎樣,公爵夫人?”
由于周圍有許多人,特蕾西始終面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