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開始。
”
特蕾西按下儀表盤上的一個按鍵,一張大帆布便從卡車的兩側降落下來,帆布上印着“海尼根荷蘭啤酒”的字樣。
“很好!”傑弗興高采烈地說。
“海尼根啤酒?簡直令人不可思議!”範杜蘭朝坐在他辦公室裡的偵探環視了一下。
大大小小經過放大的照片挂滿了四面牆壁。
丹尼爾-庫珀坐在房間裡的角落。
對他來說,正在進行的會議純粹是浪費時間。
他一直在等待着特蕾西-惠特裡和她的情人将要采取的行動。
他們已經步入陷阱,捕捉他們的網正在漸漸縮小。
當辦公室中的偵探們談興大發,備感興奮時,庫珀的心中卻油然生出一種失落的一樣感覺。
“眉目已經很清楚了。
”範杜蘭警長說,“嫌疑犯已經探聽出裝甲卡車抵達銀行的時間,他們計劃搶先半小時趕到,佯裝成安全守衛人員。
等到真正的卡車到達時,他們早已跑掉。
”範杜蘭指向一張裝甲卡車的照片。
“他們的卡車從銀行開走時是這個樣子,但駛出一條街後,到達某個偏僻的角落時,”-他又指向印着海尼根啤酒戳記的卡車照片――“卡車就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
房間角落裡的一名偵探發言說:“你知道他們計劃怎樣把金子運出國境嗎,警長?”
範杜蘭指向一張特蕾西踏上駁船的照片。
“首先,通過駁船。
荷蘭境内的運河和水道縱橫交錯,他們輕易地便可消失在其中。
”他又走到一張從空中拍下的一輛卡車沿運河邊行駛的照片跟前,“他們曾預先測量過從銀行駛往駁船的距離,以便有充足的時間将金子裝上船,在案情暴露之前啟程動身。
”範杜蘭移到牆上的最後一張照片前,這是一張放大的貨輪照片,“兩天前,傑弗-史蒂文斯在‘沃雷斯塔’号預定了貨運位置,該貨船下星期從鹿特丹起航。
傑弗登記的貨物名稱是機械,目的地香港。
”
他轉過身,面對全屋的人。
“先生們,我們将在他們的計劃上做點兒小小的變動。
我們讓他們從銀行把條金運出,裝載上卡車,”他望了一眼庫珀,笑着說,“當場逮捕。
我們要在現場捉住這些狡猾的罪犯。
”
※※※
一名偵探跟随特蕾西走進美國快件郵局。
她領取了一個中等體積的郵包,再度匆匆返回飯店。
“無法知道郵包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範杜蘭警長對庫珀說,“他們離開飯店時,我們搜索了他們的房間,沒有發現什麼。
”
※※※
國警總部的計算機提供不出有關體重兩百磅的蒙蒂的材料。
※※※
星期四夜晚,丹尼爾-庫珀、範杜蘭警長和惠特坎普警官在阿姆斯塔爾飯店特蕾西房間的樓上監聽下方的談話。
傑弗的聲音:“如果我們在守衛到達前三十分鐘準時趕到銀行,我們就會有足夠的時間裝運金子,然後離開。
真正的卡車抵達時,我們已經把金子運上船了。
”
特蕾西的聲音:“我已經讓技師檢查了卡車,并灌滿了油,一切準備停當。
”
惠特坎普警官說:“他們還真令人佩服,對每一個細節都不存僥幸心理。
”
“他們就要完蛋了。
”範杜蘭警長悶聲說。
庫珀默默無言,傾聽着。
“特蕾西,這件事完了後,願不願意去參加我們所說過的考古挖掘?”
“伽太基?象是去天堂,親愛的。
”
“好,到時候我來安排。
從現在起,我們停止做一切,盡情地生活和休息。
”
範杜蘭警長喃喃說:“我看,他們已經把未來的二十年安排妥當了。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唉,我得去睡覺了。
一切都取決于明天早晨了。
今晚我們都可以充分利用一下時間,好好睡上一覺。
”
※※※
庫珀輾轉反側,不能入睡。
他想象着警察捕獲特蕾西和虐待她的情景。
他仿佛看到她臉上的惶惑表情,心裡感到一陣興奮。
他走進浴室,旋開熱水龍頭。
他取下眼鏡,脫去睡衣,仰躺進冒蒸氣的熱水中。
一切即将結束。
她如同他曾經懲罰過的妓女一樣,末日已經臨頭。
明天的這一時刻,他将在返家的途中。
不,不是家,庫珀糾正自己,是我的寓所。
家是一個安全溫暖的地方,家中的母親愛他勝過愛世界上其他任何人。
※※※
“你是我的小寶貝兒,”她說,“要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活。
”
丹尼爾-庫珀四歲時,父親就棄家而去了。
起先,丹尼爾怪罪自己,但他母親解釋說,是另外一個女人的過錯。
他恨這另外一個女人,因為她折磨得母親痛不欲生。
他從未見過這個女人,但他知道她是一個娼妓,因為他聽到母親這樣稱呼她。
漸漸地,他為那個女人搶走了他的父親而感到高興,因為現在母親已完完全全屬于他一個人。
明尼蘇達州的冬日料峭寒冷,丹尼爾的母親允許他爬上她的床,讓他蜷伏進那溫暖的毛毯裡面。
“總有一天,我要娶你。
”丹尼爾許諾說。
他的母親失聲大笑,撫摸他的頭發。
丹尼爾在學校從來都在班中名列第一,他要自己的母親為他而感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