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
一個侍者走過來向他們介紹說:“今天我們正好有新鮮的蛤肉。
”
凱瑟琳轉向威姆問道:“你喜歡嗎?”
威姆随即脫口而出,“蛤類有長蛤和圓蛤之分。
有北美的圓蛤,也有細長的蚌。
另外還有淺水蛤、單貝蛤以及血蚶等品種。
”
侍者看了他好一陣子,然後問道:“您來點兒嗎,先生?”
“我不喜歡那東西。
”他生硬地拒絕說。
凱瑟琳一直覺得她周圍的同事們都很可愛,唯獨威奶在她看來是一個很特殊的人物。
他那個卓越的腦按已經遠遠地超出了她的理解力,但同時他又是如此地離群、孤僻。
一天,她問伊芙琳:“難道威姆就不可能過一種正常生活嗎?他幹嗎不戀愛結婚呢?”
伊芙琳打了個哈欠。
“你沒明白,他這個人從來就沒感情。
任何人都不會愛上他的。
”
但是凱瑟琳并不相信。
她曾經有那麼一兩次從他的眼神裡捕捉到某種感情的火花——有時表現出一種興趣,有時流露出一種好感或者某種樂趣。
她想幫助他走出那個自我封閉的怪圈。
這會是一種幻想嗎?
一天,她們辦公室收到了在薩伏伊舉行的募捐舞會的舞票。
凱瑟琳走進了威姆的辦公室。
“威姆,你願意去跳舞嗎?”
他看了她一會,說:“狐步舞采用4/4節拍并以一個半小節為一個節奏單位。
男士以左腳起步,每次朝前進兩步,女士則以右腳起步,每次朝後退兩步。
兩個慢步以後,跟上一個快步,并同慢步保持直角。
行屈膝禮時,男步仍以左腳向前起步——慢步——然後右腳跟進——也是慢步;然後再以左腳起步移向左側——快步——最後跟進右腳并同左腳并齊——快步。
”
凱瑟琳站在那裡不知對他說什麼好。
他知道所有的事,但他并不懂得其中的含義。
已經很晚了,康斯坦丁·德米裡斯打來了電話,凱瑟琳正想上床睡覺。
“我希望自己沒打擾你,我是科斯特。
”
“不,當然沒有。
”她聽到他的聲音感到非常高興。
她一直想同他聊聊,以便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忠告。
他畢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了解她的過去的人,因此她幾乎把他當作一個老朋友。
“這些天裡我總在想着你的事兒,凱瑟琳。
我擔心你在倫敦會感到孤獨,因為你在那裡畢竟連一個熟人都沒有。
”
“有時我确實感到有點孤獨,”她向他承認。
“不過我正設法克服它。
我一直記着你說的話,忘掉昨天,面向明天。
”
“那就對了,說到明天,我正好要來倫敦。
我想在到達之後請你一起吃飯。
”
“我非常願意。
”凱瑟琳熱情地說。
她始終都在期望能有個機會向他當面表白自己對他的感激之情。
德米裡斯挂上電話後得意地笑了。
機會來了。
裡茲大飯店。
這裡的室内裝潢和烹饪都是一流的。
可是凱瑟琳由于過于興奮,除了坐在她對面的這個男人,她根本無暇顧得上去欣賞周圍的一切。
此刻她覺得有那麼多的話要對他說。
“你手下的職員很可愛,”凱瑟琳說。
“威姆真了不起。
我從沒見過有任何人能……”
可是德米裡斯并沒在聽她的話。
他正在仔細地欣賞着她,内心不斷地贊歎着她的美麗和純樸。
可我一定得沉住氣慢慢地來,德米裡斯暗自下着決心。
不能冒失。
我要慢慢地玩弄我的獵物,細細地品味那種勝利的愉悅。
這将是對你和你情人的報複,諾埃爾。
“這次你在倫敦能多呆些天嗎?”
“隻能呆一、兩天。
我還有些事兒在等着我去處理。
”這倒是真的,不過他明白那些事兒完全可以挂個電話就能了事。
他這次來倫敦的主要目的是要向凱瑟琳搞一次感情攻勢。
他要使她更靠近些,直至在感情上依賴于他。
他向她靠了過去。
“凱瑟琳,不知我是否同你談起過我在沙特阿拉伯油田工作的那些日子……”
第二天晚上,德米裡斯又請凱瑟琳一起外出吃飯。
“伊英琳告訴我你在公司裡幹得很出色,我打算給你提級。
”
“你對我已經這麼慷慨了,”凱瑟琳推辭說,“我……”
德米裡斯盯着她的眼睛說:“你還不知道我有多麼慷慨。
”
凱瑟琳有些窘迫。
他僅僅是好心腸而巳,她告訴自己。
我可不能因此而想入非非。
次日,德米裡斯準備離開倫敦。
“你願意送我去機場嗎,凱瑟琳?”
“好的。
”
她發現他很迷人,甚至可以說是有一種令人難以抵擋的魅力。
他的談吐機智而又幽默,他的殷勤使她内心感到甜滋滋的。
機場上,德米裡斯輕輕地吻了她的臉頰。
“我很高興我們能有機會呆在一起,凱瑟琳。
”
“我也是。
謝謝你,科斯特。
”
她站在機場上目送着他的飛機開始從跑道上起飛、升空。
他很特别,她想。
我肯定會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