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望着阿塔那斯穿過房間,朝那大鍋爐走去。
他移開外鋼闆,檢查了一下觀察孔和8塊保溫用的鍋爐鋼闆,安全閥裝在一個起保護作用的金屬框架裡。
阿塔那斯撿起一小塊木片,把它硬塞入框架子,這樣安全閥就失去作用了。
溫度計定在150度。
在凱瑟琳的注視下,他把溫度計調到最高極限。
感到稱心滿意後,他又回到凱瑟琳身旁。
“你記得這鍋爐曾給我們帶來多少麻煩嗎?”阿塔那斯問道,“好吧,我恐怕它現在要大開膛了。
”他走近凱瑟琳。
“當溫度計升到400度時,鍋爐會爆炸。
你知道那時會怎麼樣?煤氣管子都會裂開,鍋爐鋼闆點着後,整幢樓房會像一顆炸彈一樣爆炸。
”
“你瘋了!外面樓上有無辜的人,他們……”
“根本沒有什麼無辜的人。
你們美國人相信皆大歡喜的結局,是吧?你們是傻瓜,根本沒什麼皆大歡喜。
”他彎下身,試了試把凱瑟琳雙手綁在柱子上的繩子。
她兩隻手腕在流血,繩子嵌入了肉内,繩結頭緊緊的。
阿塔那斯用手慢慢地撫摸着凱瑟琳裸露的胸部,然後他又彎下腰,不停地親吻着。
“太可惜了,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
你永遠不會知道你錯過了什麼好機會。
”他抓住她頭發,親親她嘴唇,滿嘴都是白蘭地酒味。
“再見,凱瑟琳。
”他站起身。
“不要走,”凱瑟琳懇求道,“讓我們談談……”
“我要趕飛機去,要回雅典去了。
”
她看着他朝樓梯走去。
“我會把燈亮着,這樣你可以看着它爆炸了。
”
一會兒,凱瑟琳聽到地下室大門的關門聲,和門外的插銷反鎖門聲音。
然後,一片寂靜,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
她擡頭望了望鍋爐上的溫度計。
指針飛快地向上爬,她看着,從160度升到170度,而且不停地向上竄。
她不顧一切地想掙脫雙手,可她越動,卻捆得越緊。
她又擡起頭,指針又爬到18q度,并且還在向上爬。
沒有辦法脫身了。
一點辦法也沒有。
艾倫?漢密爾頓如同瘋子一般,駕着車在溫普爾大街橫沖直撞,根本不顧那些惱怒的司機們的喇叭聲和叫罵聲。
前面的道路堵塞了,他向左拐進波特蘭廣場,然後,朝牛津圓形廣場馳去。
那兒交通更為擁擠,他隻得減慢車速。
證券街217号的地下室裡,鍋爐上的指針已升到200度。
地下室裡熱烘烘的。
交通幾乎停止了。
人們蜂擁着回家,去參加晚宴,去劇院。
艾倫?漢密爾頓坐在車裡,束手無策。
我應該早通知警察嗎?但那又會有什麼用呢?告訴他們,我的一位神經病患者認為有人要被謀殺了?警方會笑話的。
不,我必須到她身邊去。
車輛又開始移動了。
地下室裡,指針已升到300度了。
房間裡熱得令人難以忍受。
凱瑟琳又試圖掙脫雙手。
手腕都磨破了,但是繩子依然捆得緊緊的。
漢密爾頓彎進牛津大街。
兩個老婦人正在過馬路。
他徑直向前沖過了人行道。
背後,他聽見警哨的尖叫聲。
一時,他真想停下來,請求幫助。
但是,沒有時間去解釋了。
他繼續開車向前沖去。
在一個十字街頭,一輛巨大的貨車開了過來,擋住他的路。
艾倫?漢密爾頓不耐煩地按喇叭。
他把頭伸出窗戶。
“快走!”
貨車司機轉過身看着他。
“幹什麼,夥計,去救火嗎?”
交通一片混亂,各種小車都前堵後塞地擠在一起。
最終,總算疏散通了。
艾倫?漢密爾頓又開着車,向證券銜飛馳而去。
本來隻要10分鐘的路程,他花了将近半個小時。
地下室裡,指針已爬上400度。
最後,總算幸運,可以看見那幢大樓了。
艾倫?漢密爾頓橫穿大道,猛地一踩刹車,沖上人行道,停住車。
他推開車門,急匆匆地跨下車。
正當他要朝大樓跑去時,他釘在那裡不動了,他吓得目瞪口呆。
整座大樓如同一顆巨大的炸彈一樣爆炸了。
大地發顫,空氣中到處那是火焰和碎片。
以及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