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瞪着眼就想發火,王思耄哼了一聲道:“死胡子就知道用槍,死人身上萬一有什麼東西豈不給你打爛了?”
一聽這話,長毛的眼睛立刻亮了,竄起身抓住樹幹就朝上爬,卻沒想到剛上了幾步就撲通一聲摔了下來,軍醫一下就笑噴了,長毛揉着屁股站起來罵:“媽的,這樹怎麼這麼直?猴子才上得去,老子沒本事拿大洋了!”
廖國仁的手電一直都照着屍體,并沒有對這幾個人的的談話有應,而趙半括通過幾道手電光,看到屍體的臉隻剩下了幾個黑洞,白骨森森的,應該是死了很長的時間。
身上的軍服很讓他眼熟。
趙半括心道一聲可憐,這肯定又是一個迷路的遠征軍士兵。
隻不過這位怎麼會死得這麼高?
多久,廖國仁打斷了大牛和軍醫的拌嘴,指着樹頂上的死屍:“看來咱們要轉運了,這死人,也許在給咱們指路。
”
廖國仁這話一說出來,隊員們都定住了。
一個死屍怎麼給他們指?難道是上樹躲着?
到隊員們個個一臉的不相信,廖國仁哼了一聲,轉頭問道:“小刀子,腿還沒好嗎?”
小刀子正半躺在一棵大樹下休息,這一陣光看熱鬧了,猛然聽到國仁叫他,就想站起身回話,可他的腿還沒好利索,好不容易擡起了邊身體就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廖國仁擺了擺手:“罷了,誰還會爬樹?”
這話一出,隊員們都不言語了。
野人山裡的那些古樹全都粗得要命,也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都有二三十米高,從根部到頂端樹冠,中問的區域幾乎不長樹枝,根本沒有着手的地方,除了小刀子外,想徒手爬上去,難度很大。
廖國仁看大家都不吭聲,回身問曹國舅:“你怎麼樣?有沒有可能爬上去?”
曹國舅搖頭:“這樹太粗了,又這麼直,我肯定沒那功夫。
”
廖國仁又看了看,發現沒人應腔,指着頭頂的死屍罵道:“操,一個個不是都挺能耐嗎?這會兒全他娘的蔫了,連個死人都不如!”
“隊長,我能上!”王思耄突然說道。
“你?”廖國仁扭頭看着,“能行?”
王思耄不說話,除掉自己身上的裝備和槍,三兩步走到挂着屍體的大樹下,腰一彎,低身匍匐在樹幹上,拿出一條帶子,用手一甩繞到樹幹上,另一隻手接住,拽緊後兩隻腳一蹬地,噌的一下就貼到了樹幹上。
接着他手腳用力,用一種類似毛毛蟲曲身的姿勢朝樹項蹬了上去,速度居然很快,沒一會兒就爬到了那兩根挂着屍體的樹幹上。
王思耄這一手一露,把隊員們都震住了,長毛站在樹下擡頭歎道:“好你個四眼渾蛋,平時屁都不放一個,居然還有這手!”
王思耄也沒謙虛,默默在樹幹上看了一下說道:“隊長,這死人好像不是中國人。
”
“怎麼回事?”廖國仁奇怪道,“你沒弄錯吧?”
“他的頭發,是金黃色的。
”王思耄把屍體的頭盔摘掉,“我看像那些美國人。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用手電照着讓底下的人看。
果然,趙括看到屍體的頭發,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清清楚楚地透出一股金黃的亮光。
廖國仁叫道:“怪了,這金毛老外是從哪兒蹦出來的?你摸摸他的袋,看有什麼東西沒有?”
“有個本子。
”王思耄掏了一陣,“其他口袋都是空的。
”
廖國仁一聽有本子,立刻說道:“趕緊把屍體放下來。
”想了想道,“再找個粗點的樹枝,拴上繩子,一會兒把大家都弄上去,今上咱們就在樹頂上過夜了。
”
隊員們一聽不再繼續行軍,都長出了口氣。
也虧王思耄能爬到,那上面的隐蔽性和安全性絕對高,晚上在高處的話不用擔心那幫沒死絕的小日本來騷擾了。
屍體被放到了地上,幾支手電照了過去,死屍頭上的一蓬金發十分J眼,也讓隊員們相信這死鬼确實和他們不是一路的,但這位穿的那身遠征軍軍服,又很讓人奇怪。
大牛一見之下奇怪道:“沒聽說第五軍的部隊裡有美國兵啊,這是從哪兒來的?”
王思耄擡了擡眼鏡道:“誰說就一定是美國兵?”
大牛又瞪起了眼睛:“媽的,美國毛子的頭發不就這樣的嘛?”
軍醫也在一邊附和:“對啊,那些美國人都是這樣的頭發,金色的!”
王思耄嗤笑:“都他媽一幫土包子。
什麼都不知道。
”
廖國仁翻了翻死屍的衣服口袋,說道:“别吵了,把這屍體埋了吧,既然穿着咱們遠征軍的軍服,也算是有緣,死在樹上算是怎麼個事。
”
屍體好弄,剛才的那個地洞就是現成的墳穴,幾個人把那具屍骨在地洞裡放好,上面蓋上土用腳踩實,直到外邊看不出痕迹算完。
屍體埋好了,廖國仁跟着就把那本從屍體身上搜出的本子拿出,招呼大家聚到一起。
廖國仁翻開那個本子,看了看就問王思耄:“看出什麼沒有?”
王思耄推了推眼鏡,說道:“這本子上寫的好像是德文。
”
“德文?你說這死人是德國人?”大牛很吃驚。
王思耄撇了撇嘴:“白癡,你才想到?”
趙半括看着那本德國人的筆記本,突然發現那上面的一些文字很有些眼熟,廖國仁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