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吊的這種心态在趙半括眼裡,是一種賭博。
但是,有這種追求不是他的錯,任務也确實帶着很有誘惑的事後獎勵。
這年頭當兵的基本沒什麼文化,功利的追求是第一位的,再進野人山的任務,老吊這種人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那些小鎮上遇見的年輕人有熱血有理想,但他們恰恰是最容易放棄最不容易被掌控的。
趙半括是過來人,很明白處在那種環境裡,隻靠軍威壓不住,反倒是真金白銀的魅力最大。
所有,他要找的人,追求越單純越好。
也就是說,他要找的要和長毛一樣。
算了算,土匪加上老吊,再加上他們四個,這才六個人,組成小隊好像還單薄了點兒,但趙半括手裡已經沒有可挑的人了,這讓他第一次感到了任務帶來的直接壓力。
正在考慮怎麼解決人手問題,王思耄站起身,看了看表道:“時間到了。
”
“什麼時間到了?”趙半括奇怪道。
王思耄指着堆起來的資料道:“老草包,他的時間到了。
”
趙半括這才想起來,再一看,已經下午三點,這是他們約定要槍斃軍醫的時候。
雖然他還沒下命令,但萬一那裡的憲兵聽岔了意思,到了點真把軍醫拉出去斃了,那就操蛋了。
想到這裡,他一拉王思耄,坐着車直奔軍醫的關押地。
槍斃“軍醫”是王思耄的主意,他的意見是老草包吃硬不吃軟,看透了趙半括心軟,想靠他們那點交情死磨,那他就直接下猛藥。
老草包既然叫嚣去野人山不如弄死他,那就順着他的意思來,用真正的槍斃刺激他一下。
來到禁閉室,一看軍醫竟然不在,再一問,憲兵果然已經把老草包弄到了山後的林子裡,準備命令一到就槍斃。
師部派下來的憲兵果然都是狠角色,趙半括苦笑了一下,有點擔心這麼弄會把軍醫弄殘。
兩個人在憲兵的帶領下到了後山的小樹林,才剛走近,就聽到了軍醫的号叫,嘴裡親娘老子地亂罵。
趙半括聽号得這麼厲害,有些不忍,停住腳步問道:“會不會過分了?”王思耄看着他說了句:“趙隊長,你如果連這點狠心都沒有,野人山你也就别去了,那絕對會害死我們。
”
趙半括不說話了,隻好站在稍遠的地方看着,有憲兵看見他,過來彙報情況,說這老頭已經罵了快一個小時。
王思耄對那憲兵說了一句什麼,那憲兵就回去了,在那老頭跟前說了句話,軍醫一下就停止了罵叫,王思耄扯了扯趙半括,兩個人慢慢走了過去。
憲兵看到他們走過去,立即大聲說道:“最後十分鐘。
”
趙半括明白,這是憲兵在下最後通牒,他再不吐口就立即槍斃他。
憲兵既然這麼說,那代表老草包還是沒答應。
這時候軍醫背對着他們,眼睛被蒙着,那副模樣看上去非常的狼狽和可憐。
趙半括還是很不忍心,但剛被勸過,知道自己不能心軟,更不能出聲,不然他們的努力就白廢了。
軍醫的答應和不答應,對他這種意志飄忽不定的人來說非常的關鍵,因為這是他的心坎,他不自己邁過采,以後進了野人山,肯定會起二心,那樣不僅會害了自己,也會連累其他人。
十分鐘時間過得很快,一到時間,憲兵咔嚓一聲把卡賓槍的槍拉上,跟着兩邊的憲兵一擡腳,又準又狠地把軍醫踹倒在地。
趙半括的心在軍醫倒地的那一刻猛地一顫,同時軍醫發出了一的号叫,王思耄立即把趙半括一推,說了聲:“差不多了,咱們過去。
”
趙半括也知道軍醫崩潰了,再不過去,這老頭就廢了。
兩個人兵這時已經把槍口對到了軍醫頭上,趙半括和王思耄一邊打着眼色,一邊很“着急”地大叫了聲:“住手!”
這一生阻止叫得實在合适,趙半括剛把手搭到軍醫的肩膀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