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俱樂部主人打量了一下托比:“我的上帝呀,他的保姆在哪兒?他還是個小孩子呢!”
“他很了不起!”潔麗說。
她确實認為是這樣的。
“試試看,”麥麗說,“你還有什麼怕的?”
“我怕得罪那幫該死的顧客!”但是,他還是聳了聳肩,走到了托比站的地方。
“這麼說,你是一個滑稽演員了,嗯?”
“不錯,”托比漫不經心地回答,“我剛從卡茨基爾一個爵士音樂演奏會上來。
”
俱樂部主人又把他打量了一下。
“你多大了?”
“二十二歲了。
”托比撒謊說。
“扯淡。
算了,去試試看吧。
不過如果你給砸了鍋,你就甭想活到二十二。
”
就這樣,托比?坦波爾的夢想終于變成了現實。
他站在聚光燈下,樂隊在為他大吹大擂。
觀衆,他的觀衆,坐在那裡等着看他出場,替他捧場。
他感到一陣激動。
他的喉嚨裡像堵了塊東西似的。
他激動極了,現在他好像已經和觀衆結成一體了,一根奇妙的、魔術般的繩子已經把他和觀衆拴在一塊兒了。
就在這一刹那間,他想到了他的母親。
他希望,不管她在哪裡,都能看見他,看見他正在這裡登台演出。
樂隊演奏停止。
托比開始說開場白:
“各位幸運的觀衆,你們晚上好!我的名字叫托比?坦波爾。
我猜想,你們各位也都知道你們自己的名字。
”
一片寂靜。
他接着說:“你們聽說芝加哥黑手黨的那個新頭目了嗎?他可是個冒牌貨,專搞同性戀。
所以說,現在這幫人在吃頓飯、跳場舞當中就能把人給毀了。
”
沒有人發笑,他們都冷漠地、帶有敵意地注視着他。
這時,托比開始感到恐懼的利爪在抓他的肚皮。
突然間,他通身冒汗。
他與觀衆之間的那條奇妙的紐帶,斷掉了。
他繼續往下說:“我剛剛在緬因州的一家劇場裡履行了一項合同。
這個劇場可遠了。
遠極了。
它座落在深山老林之中,經理是隻大狗熊。
”
一片寂靜。
觀衆讨厭他了。
“沒有人告訴我,說這是個聾啞會議。
我覺得,我就像泰坦尼克号上的一名社交指揮家。
我站在這裡,如同走上了跳闆,可前面并沒有船。
”
觀衆開始噓起來。
托比講話後的兩分鐘,俱樂部主人慌忙給演奏隊打了一個手勢,這些演奏人加大了音量,把托比的話淹沒下去了。
他站在那兒,臉上帶着微笑,眼睛裡滿含着淚水。
他恨不得向他們大喊一聲。
正是那喊叫聲驚醒了津斯基太太。
這喊叫聲又大又兇,在靜靜的夜晚顯得有些怪。
直到津斯基太太從她的床上坐起來,她才知道,那是約瑟芬的哭喊聲。
她急忙趕到那間屋裡,在那裡她布置了一間哺乳室。
她把約瑟芬包裹得很緊,嬰兒因驚厥臉色發青。
醫院裡的一位住院醫生給這個嬰兒開了靜脈注射的鎮靜劑,嬰兒才能安穩地睡着了。
不過給約瑟芬接生的威爾遜大夫對她又進行了一次全面檢查,沒有檢查出任何毛病。
但是,他并不安心。
他忘不了牆壁上的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