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他一起吃晚飯。
”
吉爾用手指尖輕輕地搔一搔頭,然後說:“告訴他,我累了。
我要睡覺了。
”她走了出去。
那天的晚餐簡直是場災難。
托比、克裡夫敦?勞倫斯和導演杜金坐在大路餐廳前部的單間裡。
杜金提出請兩名女演員來,托比一口拒絕了。
席上的主人說:“您看看,點點什麼菜?可以嗎?坦波爾先生?”
托比指着克裡夫敦說:“好吧,給這個白癡來一道炒舌頭。
”
克裡夫敦跟着席上在座的人一起大笑起來,他裝作托比隻是和他開個玩笑。
但托比仍在發脾氣。
他沖着克裡夫敦說:“我就叫你去幹這麼一件簡單的事,請一位姑娘來吃飯,你都幹不了。
你幹嘛把她吓跑了?”
“她累了,”克裡夫敦申辯說,“她說――”“沒聽說,哪個娘兒們累得顧不上陪我吃頓飯。
你一定說了些什麼屁話,把她給刺跑了。
”托比提高了嗓門兒。
隔壁單間的客人,轉過頭朝這邊望。
托比朝他們來了個孩子氣的微笑,然後說:“這裡是一次告别宴會,朋友們。
”他指着克裡夫敦說:“因為他把腦袋瓜送到動物園去了。
”
那邊桌上的人,哄堂大笑起來。
克裡夫敦勉強咧開嘴笑了笑,但是,在桌子底下他的兩個拳頭攥得緊緊的。
“你們知道,他啞巴到什麼程度了嗎?”托比對鄰座的客人說,“在波蘭,沒有人不知道他的那些笑話。
”
大家笑得更兇了。
克裡夫敦想站起來退席,但是他不敢。
杜金坐在那兒也很尴尬,他平時聰明過了頭,可現在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托比現在已經引起附近幾個單間客人的注意了。
而他的嗓門兒也更大了,嚷嚷完又朝他們親切的微笑:“今天克裡夫敦?勞倫斯在這裡應該老老實實地當個大笨瓜。
他出世的時候,他爹媽就為他吵了一架。
他剛一落地,他媽就不認他。
”
謝天謝地,這一晚終于熬過去了。
但是,第二天克裡夫敦?勞倫斯的這些丢醜的事,全城就該盡人皆知了。
克裡夫敦?勞倫斯那天夜裡在床上躺着,一夜沒有合上眼。
他自己問自己,為什麼讓托比這樣當衆羞辱他。
答案很簡單:錢。
他從托比?坦波爾那裡每年可以收入二十五萬美圓。
克裡夫敦生活得既揮霍又慷慨。
一個錢也沒剩下來。
他的其他當事人都走了,他需要托比。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
托比對于這一點,也非常清楚。
當初引克裡夫敦上鈎,就是一場殘忍的遊戲。
克裡夫敦必須在還不太晚的時候設法脫身。
但是,他很明白,現在已為時太晚了。
他陷入這種境地,是由于他對托比太信任,也太溺愛了。
他确實鐘愛托比。
他曾眼見托比毀掉了其他的人:同托比戀愛過的女人,想同托比競争的喜劇演員,貶低托比的評論家,但那是别人。
克裡夫敦從來不相信,托比會把矛頭轉向他。
他同托比太親密了,克裡夫敦替他幹的事太多了。
對着茫茫的未來,他連想都不敢想。
一般說來,托比頂多對像吉爾?卡瑟爾這樣的姑娘看上兩眼也就算了。
但托比從來沒有碰釘子的習慣。
吉爾的拒絕對他是個刺激。
他不甘心。
他又一次請她吃飯。
等她謝絕時,托比聳聳肩。
他認為,她是在耍什麼鬼把戲。
他決定忘掉她。
問題在于,如果是真的耍了什麼把戲,吉爾是騙不了托比的。
托比對女人太了解了。
不,他發現吉爾真的不願意答理他,這種想法使他火冒三丈,何況他也沒辦法忘掉她。
托比漫不經心地對埃迪?貝列根說,讓吉爾?卡瑟爾再參加一次演出。
這是個好主意。
埃迪打電話給她。
她告訴他說,她正在一部西部片中扮演個小角色。
埃迪向托比彙報了這一情況。
托比大發雷霆。
“告訴她,取消她正在幹的一切工作,”他咆哮着,“我們給她更多的錢,老天爺,這是目前要播放的第一流節目。
那個暈頭轉向的小娘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埃迪再次給吉爾打電話,把托比的意見告訴她:“他真想讓你回來參加演出,吉爾。
我想,你能辦得到吧?”
“對不起,”吉爾說,“我正在環球公司扮演角色。
我沒法脫身。
”
她也實在無法脫身。
一個普通女演員,竟敢從拍攝現場自動辭退出來,在好萊塢,誰都知道,這将意味着什麼。
何況托比?坦渡爾除了給她一天的工作外,對她毫無意義。
第二天晚上,大人物親自打電話來了。
電話裡他的聲音熱情動人。
“吉爾,我是你的小老同事,托比。
”
“哈羅,坦波爾先生。
”
“嗨,得了!還叫‘先生’幹什麼?”沒有回答。
“你喜歡棒球嗎?”托比問道,“我訂了個包廂座――”
“不,我不喜歡。
”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