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知道他會不會下來?”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他的想法?而且——教授還有思維能力嗎?他的一切,隻怕都是一股不知道是什麼的隐晦的靈異力量在作怪。
一直沒有說話的丫頭忽然低聲道:“他是淹死的,不怕水,隻怕很快就會下來……”
“那……那怎麼辦?”少爺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說:“這個機關加此精妙,下面絕對不是一個深井這麼簡單,我們四處找找,看看有沒有出路?”這個深井洞口下,下面明顯要比上面大得多,呈橢圓形。
丫頭用手電筒照了照,四周都是黑黝黝的石壁,哪裡有什麼出路?
我擡起頭來,再次看向洞口。
就在我看向洞口的瞬間,卻差點忍不住驚叫出聲——剛剛還在洞口的教授,如今卻用這全身那慘白的線狀物體做觸手,順着井壁開始向下爬。
距離我們,僅僅不到三米……
他背上那張與正面差不多的鬼臉,慘白慘白,猙獰而笑,似乎對于快要到口的新鮮血肉有着難以言喻的興奮。
“教授……教授下來了……”我結結巴巴地表達着難以言喻的驚恐。
本能地,我們三人同時向着一邊的石壁上遊了過去。
三人緊緊地擠在一起,看着教授從上面爬下來。
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我們三個人,六隻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教授一步步地下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猛然感覺腳下一重,似乎被什麼東西拉了一下,身不由己地向下沉去。
我原本已經瀕臨崩潰的神經差點就徹底完蛋。
我大叫道:“不好,水下有東西。
”說話的時候,我已經死死地抓住了旁邊的少爺。
不是我卑鄙,臨死也得拉個墊背的,可是——溺水的人都有這個本能,在水中下沉的時候,隻要能夠撈到東西,那怕是一根稻草,也會死死地抓住不放。
丫頭一個猛子直接紮了下去,不久,我感覺腳下一松,原本拉住我的東西似乎已經松開了。
丫頭随即浮出水面,大口地喘氣道,“下面……鐵鍊……通道……我們走……”
就這麼短短的瞬間,教授也已經下得水中,臉上帶着猙獰的笑意,慘白一片,在黑黝黝的深井中,更顯得醜陋與恐怖。
丫頭說得太急了,但我與少爺卻還是聽得明白,下面有鐵鍊,另有通道。
雖然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但總比被教授活生生地生噬要好。
想到這裡,我首先向水下潛去,丫頭與少爺也跟着潛了下來。
潛入不過一米來深,借着丫頭手中的手電筒,我模糊地看到水下有着一截手臂般粗的鐵鍊,鐵鍊連着旁邊一處石壁。
而在石壁上,又有着一個半蹲的人影。
我看了看丫頭,丫頭向我比劃了幾下,大意是說沒事。
我點頭,做了個手勢潛了過去。
直到近前,我才看分明,原來這個半蹲着的人影,居然是一尊青銅鳥尊。
我聽王全勝曾經說起過,他們在黃河内也曾經撈到過這樣的東西。
我原本還與他約定要到他家裡全部收購,可是第二天他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我的房裡。
一念至此,王全勝死時那張猙獰恐怖的笑臉,似乎又在我的面前出現。
《周禮·春官·司尊彜》記載古代祭祀禮器中有所謂的“六尊六彜”,這鳥尊便是其中之一。
這東西要是面世,那可是國寶級别的,但在這幽暗的水下見着,我卻感覺說不出的邪氣,很是不想招惹它。
隻是如今後面有着被激活下屍的教授,我别無退路。
無奈之下,還是小心地向那鳥尊靠近——直到到了近前,我心中更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這鳥尊常年浸泡在水中,自然鏽蝕得厲害,頭部隐隐可以看到屬于鳥類尖尖嘴巴的特征。
原本身上華麗的羽紋被鏽蝕得模糊,已經無法分辨是什麼年代所有之物。
它側身而立,另一半的身體與石壁渾然一體,似乎是天生就雕琢在石壁上。
我用手一摸,全是鏽迹斑斑,同時還有着大量的水下黃沙,鳥嘴下面,似乎是一個類似于獸型的動物模樣,隻有拳頭大小,連着手臂粗細的鐵鍊。
想必,我剛才就是被此物勾住,拉扯着下沉的。
丫頭說這裡另有通路,可是除了這鳥尊,我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我回首向丫頭詢問,她卻向我比了比手勢,示意我用力地拉扯那鐵鍊試試。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這鐵鍊,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畏懼心理,好像它鎖住的就是洪荒妖獸、幽冥惡鬼。
我憋着的一口氣已經到了極限,回首原本是準備招呼一下少爺的。
可是看到少爺與丫頭泡在水中,而在少爺背後不遠的地方,一個模糊的影子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