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度的選秀大典開始,因着景宣帝剛剛即位三年,宮中妃嫔不過幾人,如今來看,今年确實要大選妃嫔充盈後宮了。
雖然早已開春過月,但是乍暖還寒,各家小姐穿的也确實豐盈。景頤不似北遼的初春依舊大雪封山,但也是不能輕易換上春裝,如此看來,倒是無法将各家小姐的真才情一絲不漏的展示了。然而卻難擋趙家小姐趙心茹的風華正茂。隻見她的步子輕盈如風,纖腰不僅一握,雙眼迷離,巴掌大的小臉就算女人也是難敵她的楚顔。
“各位小姐都是姿色上等,迷人秀麗,才情也非一般人可比。如今太後回宮主持大典,今年的選秀為了公平起見,接下來是太後老人家命題,各位小姐若是能讓在座的太後和兩位太妃滿意,由皇上來選出,給予封位。若是稍稍欠缺的話,這就得到儲才宮,進行安排,經由宮中嬷嬷再教導宮中禮儀,封得女官。”
太後身邊的玉茉嬷嬷宣布完畢後退在太後身側,太後抿了抿嘴角,威嚴中帶有了一絲笑意。“哀家今日就不難為各位小姐,題目呢很是簡單,這第一呢,就是咱們的詩詞歌賦,接下來呢由哀家出個上聯,各位小姐就将這下聯寫上便好。”在場的各位秀女也算是稍稍放了點心。想是這對聯是各位千金的拿手之處,各個的文采并不會在對聯上不過關,隻是這麼簡單?恐太後意不在此。
太後瞄了一眼台下神色各異的秀女,輕咳一聲道:“綠水本無憂,因清風皺面。”在場的各位秀女一聽,這對聯聽起來……“皺面”到底為何意,一下,誰也不敢出聲對,生怕驚了太後。帶着人皮面具的璇樂在最後排的角落裡垂頭皺眉,心想:‘這本是庸人自擾之的上聯,可經太後一說,倒像是在諷刺?還是在怨恨誰?莫非是皇帝?!’璇樂一生出這般想法,便一驚,而後莞爾一笑,是啊,未嘗不可呢?這皇帝和太後是貌合神離吧。
這時,南宮将軍的千金,南宮琪竟然違背了太後讓寫于紙上的旨意,獨自道:“禦園已齊放,唯牡丹添韻。”這下聯一對,全場自然是驚訝紛紛,南宮琪連忙跪地,“琪兒隻是心急之下才……才……”。
太後笑着說:“無妨無妨,你這丫頭就會讨了我老婆子的歡心。”玉茉嬷嬷一聽,立馬明白太後旨意,“南宮元之女,明理知意……”。
璇樂心底輕笑,這妃位送出的倒是快,一句“唯牡丹”可是把衆位秀女拿來襯托太後了,難為她敢得罪在座的衆位秀女。于是稍稍擡頭看到風中的趙心茹背影的堅定,璇樂生出一種想法,這後位怕是早已内定于這位太後的侄女了。
“……冊封南宮琪德妃,賜居承乾宮。”南宮琪一臉錯愕,轉而笑着跪接旨意。“多謝太後娘娘不怪罪琪兒的無禮之罪,謝娘娘恩典。”
璇樂暗想太後的意思很是明确,拉攏手握二十萬大軍的大将,南宮元。
接下來,很多秀女都揮筆将一句下聯寫于白紙之上,接着由太監呈送給台上的趙太後和賀蘭太妃與貴和太妃。也有冥思苦想仍未答出者。璇樂執筆,随意書下一句。太後不經意地看到站于後排的璇樂,着一身刺繡蘭圖的白衣立于風中,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飄逸之氣,便讓太監叫到跟前。
“你是哪家的姑娘?”璇樂垂頭,下身跪拜道:“婢女乃嘉王義女璇樂。”“擡起頭來哀家看看。”趙太後來回打量了幾分,雖沒有出衆的面貌,卻突然沒的對這個嘉王義女生出一份親切之感,便問:“你的下聯是何?”
璇樂看到這個風韻猶存的婦人,突然一愣,她的眉角和鼻尖倒是和自己蠻像的。轉而低頭,玩味地一笑,道出:“麋鹿知有角,願貴人賞睐。”一句淺顯易懂地詩句,意思就是我雖然知道我有特别之處,那也得有太後這等貴人欣賞,馬屁拍的倒是表明心迹,也應情應景。太後輕輕一笑,心想這丫頭是有些意思,想封為貴人,隻是不曾聽聞嘉王提起,可見親生父母出身不是太高,再者相貌平平,雖有才有韻,到時姑且封三品女官罷。
經過琴、棋、書、畫等比試後篩選出的妃嫔,答案顯而易見,果然不出璇樂所料,這皇後之位,自然是趙心茹所攬,她本人也回趙府,等待半月後的皇後冊封大典。一部分已經封妃封嫔封貴人,這有了封位的秀女是宮中派遣嬷嬷去各府進行禮教。另一部分如璇樂這般的,留在宮中由嬷嬷教導。這次四個後妃之位分别是:德妃,南宮元将軍之女南宮琪,賜居承乾宮。淑妃,吏部尚書孔一凡之女孔蕭兒,賜居翊坤宮。賢妃,左丞相柳中庸之女柳慧慧,賜居鐘粹宮。端妃,刑部侍郎李孝傑之女李月梅,賜居長春宮。女官十名,算下來,頂數璇樂的這女官之位最高,在坤甯宮理事,也就是說,今後是皇後身邊的紅人了。然後是從三品的兩位,剩下的,璇樂倒是沒多注意。景頤王朝的女官就相當于每個宮的管事,不是各宮的妃嫔管,而是直接聽命于太後,也可看出太後的野心,不僅在外朝,這内廷也是一樣。璇樂暗暗想,對這太後絕對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