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
她說,我會處理。
這跟你無關。
他忍不住還是提出讓自己後悔的問題,說,我是你第幾個男人。
她看着他的眼睛,說,現在,我們兩個在一起,這樣已很完整。
還需要其他嗎。
她詢問他是否想回去房間洗澡睡眠。
手表上指針顯示淩晨2點,她清晨即離開萬象前去南部波羅芬高原,為沿途被挑選出來的少數民族村莊服務。
時間持續兩月。
他不願意離開。
天亮之後,各奔東西,他不知道何時能再見到她。
清洗身體,躺在她的單人床上嘗試入睡。
她的發絲散發出清香氣味,密密層層,鋪墊在他的臉頰之下。
擁抱中的身體如同少女,可觸摸到纖瘦骨骼。
大約5點多鐘,他醒過來,重新充盈起飽滿欲望,于是開始第二次。
這一次她完全敞開,如同一朵春日海棠,在瞬間綻放之後,隻能以肆意的力度沉淪下去。
肉身展示出對這種與異質交換能量的天然趨向,熱烈有力,單純赤誠。
盡力敞開所有通道,與他交換、彙聚、融合,但這又是無法被言語道盡的孤獨。
他被她肉身頂撞出來的激情所震懾。
堕入激流之中,柔軟無形但力量驚人的水流控制住他,身不由己全然失去徘徊餘地。
微亮天色之中,與這個變幻莫測的女子聯結,這感受如此新鮮驚人。
他願意探索這具幽暗充沛河流般的軀體,直到迷途。
如果他繼續往下深入,她也許會展露更多令他困惑和無解的内容。
也有可能始終守口如瓶。
他已失去所有力氣,說,其實我并不懂得什麼是愛情,雖然我戀愛過多次。
她說,時間本身保持着一種神秘感,所以我們才會雖然做過多次的事情,卻依然不能夠知曉它的真味。
她說的話,他總是聽不太懂。
但即便是看着她說話的樣子,為此心折也已足夠。
第一縷陽光已從窗外茂密枝葉間滲透進來,灑到枕邊。
他由背後緊緊抱住她,内心被突如其來的噴湧潮水沖去一切堤壩藩籬,隻能袒露心迹。
他說,Fiona,你是我見過的最為奇妙的女子。
她離開萬象,一直在高原原始村寨裡工作。
他在泰國度過假期最後幾日,即将回去澳洲。
在清邁他思念她,腦子全是她的記憶。
她的肉身具備一種強烈而粘纏的磁性,即使分隔遙遠,他仍清醒意識到自己的情感和欲望如同一條河流,日夜奔騰流連,渴望趨向她而去。
她留給他的手機,每次撥打都提示沒有信号。
寫過很多電子郵件給她,也全無回音。
最後一個夜晚,試圖再次撥打她的電話。
這一次終于撥通,她清晰的聲音平淡自若,一如往昔,沒有任何情緒流露。
隻是說剛剛從森林裡出來,在當地附近的一個小鎮裡看病。
身體一直不太舒服。
他說,你要當心傳染到當地病症。
她答非所問,說,我前幾天做夢,走到一個幽深連綿的山谷,一條曲折大路,路面潔白閃爍着光芒,兩邊是星羅棋布的深藍色湖泊。
許多赤裸的孩子在水中遊泳,沉沉浮浮,嬉戲喧鬧,發出的笑聲美麗極了。
我從中間大路上走過,不知道該帶哪一個孩子上來,跟我一起走。
路延伸到山谷的背後。
前面黑夜茫茫,天空有無數明亮的繁星。
他說,這是一個很奇妙的夢。
她說,是。
在夢裡我有一種安甯喜悅。
我非常想你,Fiona,我們可否再見。
她說,不知道。
Ian,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已過去。
此後我們不過都是前途未蔔。
她繼續失蹤從未和他聯系。
他回到澳洲。
如常開始工作,運動,與年輕女孩重新約會,與她們上床。
卻始終無法忘記炎熱的萬象,在旅館房間鋪着刺繡白床單的單人床上,那個脖子後面有漢字刺青的女子。
她的神情冷淡奇幻。
她說的話他總是無法理解。
她的身體一直在對他發出呼喚。
他的心在某種被禁锢般的思念中碎裂。
開始終日隐隐作痛。
他成為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另一個男人,堅持打電話給她,無法停止。
一個月後,她接了他的電話。
她已回去倫敦。
她說她懷孕了。
如果命運要把一些離奇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安排給他,那麼一定有其中道理。
就讓它來吧,他想。
他已在長久的渴望和思念中,撤掉内心所有防禦和退路,隻能随波逐流被席卷而去。
她捉摸不定的個性需要周圍的人對此順服,對未知無懼也沒有憂慮,如同野地裡的百合花,不種不收。
即使告知他這件事實,語氣裡也沒有試探或目的。
她似乎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危險,也對結果毫無執着。
他說,你打算如何處理。
她說,也許生下來。
我沒有親人,想要自己的孩子。
你确定這是因我而起的嗎。
是的。
但這可以和你無關。
你一直在說這句話,包括我們在萬象的時候。
那我是什麼,一個工具嗎,一個不需要發表意見和感覺的協助生育的機器嗎。
不要生氣。
Ian,我為剛才的話語抱歉。
那讓我們生下孩子。
如果你願意,跟我在澳洲,我照顧你。
我從未有過打算要去那裡。
那現在開始打算吧。
這裡會有你的家。
25歲,她生下第一個孩子。
女孩,取名Isabel。
在孩子3歲時,他們舉行婚禮,她又已懷孕。
第二個孩子是男孩,Alex。
她對感情失去一個階段性的寄望,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