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談論網上情緣。
每一個上網的人都會有經曆。
的想法,溫暖的感情如果TRUE,那麼就無需考慮載體的形式。
管是在網絡,還是在現實——
題
羅是我在網上認識的第一個男人。
那年8月,我買了電腦開始上網,開始網絡上的文字生涯。
寫的第一篇比較成形的文章是女孩的一段生活。
寫的大略是一些閑散的心情。
晚上上完夜校去喝豆漿,聽買來的愛爾蘭音樂CD,以及獨自去爬山。
愛爾蘭的鋼琴音樂。
伴有風琴。
豎琴和吉他。
很美。
象清涼的水滴,會一點一點地墜落在心裡。
常常漫不經心地聽着它。
裡面好象有這樣的句子。
貼在新聞組上面。
羅是第一個寫EMAIL給我的人。
他用簡潔的英文問我,是否是我自己寫的,他很喜歡。
然後在又一封信裡,他說,他看的時候心裡有些疼痛。
他是大學裡面教工科的教授,自己兼職做外商的代理。
比我大11歲。
我們成為網友。
他要求我每寫一篇東西都EMAIL給他一份,但我常常忘記。
然後秋天的時候,他來我居住的城市出差,執意要送幾盤他從德國帶來的CD給我。
在他居住的酒店下面我給他打了電話,我說,我還是不喜歡這樣的事情。
見面似乎沒有什麼意義。
因為我是個淡漠的人。
羅說,那你可以拿了CD就走。
我隻想送這些CD給你。
見面的那一天。
羅的身上兼具知性和商業的氣息,衣着講究,喜歡男用的DUNE香水,講話時夾雜英文。
做外貿多年,是有些西化的中年男人。
聊了很多。
羅對我談起他大學時暗戀的一個女孩,突然眼中淚光閃動。
然後他走進衛生間裡,用冷水洗臉。
很久才出來。
我安靜地看着他。
我們之間放着兩杯透明的白開水。
兩個小時後我和羅在酒店門口告别。
在TAXI裡面,我叫司機幫我放一盤CD聽聽。
裡面是激烈的搖滾。
我才想起,在我寫的一篇小說裡,我描寫過搖滾。
小說裡的女孩喜歡一邊聽搖滾一邊暗無天日地寫字。
喧嚣的音樂在寂靜的夜風中一路飄散。
街上鋪滿枯萎的樹葉。
聖誕節的時候,我們又見了一次。
羅從杭州寄聖誕禮物給我,是一套CD的化妝品。
大大的紙盒子用EMS寄到我的單位。
裡面有一張小小的卡片。
羅說,希望那天能和你一起去教堂。
我不知道可以回送他什麼。
一個人在百貨公司逛了很久,最後挑了一雙日本的純羊毛手套。
煙灰色的。
是按照自己喜歡的品味。
然後把它寄給了羅。
那個夜晚非常寒冷。
我們一路走到教堂。
大街上的霓虹倒映在江水裡,象漂流的油畫顔料。
教堂的人很多,我們站在門口聽了一會贊美詩,然後轉身離開。
羅在路上大概地對我說了一下他的婚姻。
還談起他在四川讀研究生時對峨嵋山的懷念。
他說,他最大的願望是賺夠錢後,去幽靜的山野隐居。
他的天性裡有脆弱而溫情的成分。
區别與一般做貿易的男人。
和他的交往,我維持着距離。
因為自己的性格,并不喜歡任何深切熱烈的關系。
這份感情松散低調,又有點漫不經心。
有時我們在電話裡聊天。
有時羅寫手寫的信給我。
他在出差的路途中寫或長或短的信給我。
在火車或飛機上。
在酒店裡。
甚至在候車室裡。
羅的字寫得很漂亮。
簽名是流利的英文。
印象深刻的是其中一句,羅說,這個世界不符合我的夢想。
後來有多次,我把它寫在我的小說裡面。
冬天快過去的時候,羅說他接受了一家大集團的邀請,準備來我的城市工作,出任集團所屬的外貿公司的老總。
我感到有一點點突然。
羅陪着他的法國客戶來我的單位辦事時,我們再一次見面。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人非常清瘦。
我說,你看過去很銳氣的樣子。
羅說,我感覺心裡安定下來。
也許。
對羅這樣的男人來說,雖然面臨中年。
心裡裝的仍是一半現實一半幻想。
也是注定漂泊的人。
雖然在同一個城市裡,但我們依然很少見面。
他的工作非常忙碌。
而我向來懶散,從不寫EMAIL給他,更不用說給他回手寫的信。
他常常要上網和客戶聯系,深夜下網時打電話給我,我總是睡意朦胧,沒有耐性聽他說話。
去過他住的地方兩次。
每次他都親自下廚做飯給我吃。
羅的菜做得很出色。
單位分給他很大的房子住。
我們在空蕩蕩的客廳裡吃飯。
然後我看一下午的DVD,有時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羅還在客廳用手提電腦寫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