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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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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來的藝品商進行一段辯論。

    「它很美,沒錯,但是它太巴洛克了!它缺乏我一向偏愛的扭曲元素。

    」 我泛起微笑。

    我愛這家夥的心思。

    血的味道聞起來很棒。

    我深吸一口氣,令自己回歸成一個全然的掠食者。

    慢慢來,黎斯特,你已等待數月,不要倉促行事。

    他是這樣的一個怪物。

    他曾經射穿别人的腦袋,用刀殺人。

    曾經有一次在一家小雜貨店裡,他完全無動于衷地射殺了自己的敵人和店主的妻子。

    那女人擋住了他的路。

    而他冷酷地走了出去。

    那是早先在紐約的時期,在邁阿密和南美之前。

    但是他記得那樁謀殺,所以我也知情。

     他想起好多件各式各樣的死亡,所以我也就想起它們。

     他端詳着雕像蹄形的腳,那個天使,魔鬼,惡魔。

    我意識到雕像的翅膀碰到了天花闆。

    我可以感覺到假如讓自己失控,顫栗會再度傳來。

    但再一次我回到了堅實的地面。

    并沒有任何從其它空間來的東西。

     現在他脫下外套,隻穿襯衫站着。

    那就夠多了。

    我可以看見他脖子上的血肉,當然,因為他敞開着領口。

    我可以看見他耳下那塊特别美麗的地方,那塊人類頸背間的特殊地帶和他耳翼的輪廓,它們是這麼具有男性美。

     見鬼,脖子的特殊含義不是我發明的。

    每個人都曉得那代表甚麼意思。

    他可以激起我愉悅的感受,但僅止于心靈方面,真的。

    去他的亞洲人美貌以及一切,還有那令他光芒四射的虛華外表。

    是因為心靈,這個心靈牢牢地鎖定住這尊雕像,而有那麼仁慈的一瞬間,它抛開了所有關于多拉的思緒。

     他伸手挾起另一盞發燙的小鹵素燈,将燈光照向惡魔的翅膀,那對我看得最清楚的翅膀,我也看見了那一份他正在思索的完美性,巴洛克式樣最偏愛的細節;不,他沒收集過這類物品。

    他喜歡扭曲怪誕的風格,而這尊雕像隻是正好很怪誕。

    天哪,它真是恐怖。

    它的頭發粗野蓬亂,面帶一副也許是威廉.貝克所描繪出來的怒容,圓睜的巨大雙眼彷佛憎惡似地瞪着他。

     「貝克,沒錯!」他突然說,轉過身。

    「貝克。

    這尊該死的雕像看起來就像貝克的畫。

    」 我意識到他正凝視着我。

    我不小心投射出自己的思想,而且還帶着明顯的企圖。

    當意識銜接而上時我感到一陣顫栗。

    他看到我了。

    他可能看到我的眼鏡,反光,或者我的頭發。

     我非常緩慢地踏步向前,雙手放在身側,我不希望他那麼老套地去掏槍。

    不過他沒有掏槍。

    他隻是看着我,或許是被過度接近的明亮光線弄花了眼睛。

    鹵素燈将天使翅膀的陰影投射在天花闆上。

    我向前靠得更近。

     他完全沒開口。

    他在害怕。

    或者我不如說,他在警戒。

    也許程度比警戒更多一些。

    他覺得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和人交手。

    有個人完全逮住了他!要掏槍已經太遲,諸如此類的。

    他不是真的對我感到恐懼。

     天殺的他搞不好不曉得我不是人類。

     我迅速來到他面前,用雙手捧住他的臉。

    他開始流汗、發抖,這很正常。

    但接着他伸手扯下我的眼鏡,讓它落到地上。

     「噢,這最後一刻實在令人高興,」我低語,「如此地接近你!」 他說不出話來。

    沒有任何人類在被我攫住時能發出除了祈禱外的任何聲音,而他沒有祈禱。

    他直直看入我的眼睛,十分緩慢地打量着我,不敢移動,他的臉仍牢牢被我捧在冰冷的手中。

    冰冷的手,他知道。

    不是人類。

     這真是奇怪的反應!當然,過去我不是沒被認出來過,但伴随而來的永遠是禱告、瘋狂、某種垂死前的絕望掙紮。

    每塊大陸的人類都一樣。

    即使是相信「諾斯非拉圖」(惡注10)的古老歐洲,在我還沒把牙齒戳進去前他們往往就已經開始尖叫禱告了。

     但這是甚麼?他瞪着我看。

    多麼荒唐愚蠢的勇氣! 「準備以你活着的相同方式來迎接死亡?」我低語。

     一道思緒如電流般竄過他。

    多拉。

    他開始劇烈顫抖,抓住我的雙手,意識到它們的觸感如同石頭,然後他開始痙攣,彷佛試着要讓自己放松,讓自己面無表情。

    他對我發出噓聲。

     某種神秘難解的憐憫情緒籠罩住我。

    别這樣折磨他。

    他知道太多,了解太多。

    天哪,你監視了他好幾個月,你不必延長這個酷刑。

    但話說回來,甚麼時候你才能找到另一個像這樣的獵物來殺! 唔,饑餓壓倒了正義感。

    我先讓額頭貼住他頸項,手移到他腦後,讓他碰到我的頭發,聽他吸氣的聲音,然後我開始啜飲。

     我擁有了他。

    我擁有了他的情感,他和老上尉在前屋裡,街車由外疾駛而過。

    他對老上尉說,「如果你再向我暴露,要我碰它,我永遠不會再靠近你。

    」而老上尉發誓他再也不會那麼做。

    老上尉帶他去看電影,到蒙特裡恩酒店吃晚餐,在飛往亞特蘭大的班機上發誓再也不那麼做,「隻要讓我在你身邊,孩子,讓我靠近你,我再也不會那麼做了,我發誓。

    」他的母親在門前喝酒,梳自己的頭發。

    「我知道你們的遊戲,你跟那個老頭,我知道你們在幹嘛。

    他買那些衣服給你穿?你以為我不曉得。

    」然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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