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一下,首度開口。
“你說‘成功’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道歉,”卡爾格瑞迅速說。
“那不是能正确使用的字眼。
你兒子被控以他并沒有犯的罪名,被審判,定刑——而死在監獄。
對他來說公理來得太遲了。
然而這項公理得以伸張,幾乎可以确信必将伸張,世人将看到它伸張。
内政部長或許會建議女王宣布特赦。
”
海斯特笑出聲來。
“特赦——為了他并沒做的事?”
“我知道。
這些術語一向顯得不切實際。
不過我知道慣例上是在議會上提出問題,問題的回答會明白表示傑克-阿吉爾并沒有犯下因而被判刑的罪行,而報社會自由報導事實。
”
他停止下來。
沒有人開口。
這大概對他們來說是一大震驚。
然而。
畢意是一項快樂的震驚。
他站了起來。
“我恐怕,”他不确定他說,“沒什麼話好再說的了……
重複說我有多麼的抱歉、多麼的難過、請求你們的原諒——
這一切你們一定都太了解了。
結束了他的生命的悲劇已經使我自己的生命蒙上陰影。
但是,至少”——他申訴說——
“當然這具有意義——知道他并沒有做這件可怕的事——他的名譽——你們的名譽——将在世人的眼中洗清……”
如果他希望得到回答的話,他并沒有得到。
裡奧-阿吉爾沉落在椅子裡。
關妲的眼光落在裡奧臉上。
海斯特坐在那裡盯着前方,眼睛大睜,神色悲慘。
林斯楚小姐低聲咕嚷着什麼,同時搖搖頭。
卡爾格瑞無助地站在門邊,回頭看着他們。
掌握局面的人是關妲-弗恩。
她走向他,一手擱在他的臂上,低聲說:
“你現在最好走吧,卡爾格瑞博士。
這個震驚太大了。
他們需要時間去理解。
”
他點點頭走出去。
到了樓梯口,林斯楚小姐加入他。
“我送你出去。
”她說。
在房門關上之前,他察覺到關妲-弗恩蹲跪在裡奧-阿吉爾的椅子旁。
這令他有點感到驚訝。
在樓梯口,面對着他,林斯楚小姐站在那裡像個警衛一般兇巴巴地對他說話。
“你無法讓他起死回生。
那麼為什麼把那一切帶回他們的腦海裡?直到現在,他們都認命不去想它了。
現在他們又将受苦受難了。
不去理會總是比較好。
”
她不滿地說。
“他的罪名必須在人們對他的記憶中獲得洗清。
”亞瑟-卡爾格瑞說。
“好情操!是沒什麼不好。
不過你沒真正去思考這一切。
代表什麼。
男人,他們從來就不思考。
”她跺起腳來。
“我愛他們。
我來這裡幫阿吉爾太太,一九四0年——當她把這裡當做戰時育幼院時——收容一些家被炸毀的兒童。
為了他們一切都做到了。
那是将近十八年前。
可是,甚至在,她死後我還留下來——照顧他們——保持房子清潔舒适,注意讓他們吃到好食物。
我愛他們所有的人——是的,我愛他們……
而傑克——他不好!噢不錯,我也愛他。
但是——他不好!”
她猛然轉身離去。
看來她似乎忘了她主動說要送他出門的事。
卡爾格瑞緩緩下樓。
當他正在笨拙地掰弄前門上一道他不了解的安全鎖時,他聽見,樓梯上輕快的腳步聲。
海斯特飛奔下來。
她把門上的插梢取開,打開門。
他們站在那裡彼此對視。
他比先前更不明白為什麼她以那種悲劇性、譴責的眼光面對着他。
她有如隻是在吹氣般地說:
“你為什麼來?噢,為什麼你要來?”
他無助地看着她。
“我不懂你的意思。
難道你不想要你哥哥的名譽洗清嗎?
難道你不想要他獲得公道嗎?”
“噢,公道!”她沖着他大聲說。
他重複說:“我不懂……”
“還在說什麼公道!如今這對傑克有什麼重要?他死了。
重要的不是傑克。
是我們!”
“你是什麼意思?”
“重要的不是有罪的人。
是無辜的人。
”
她抓住他的手臂,手指用力深入。
“重要的是我們。
難道你不明白你對我們大家做出什麼事來了?”
他睜大眼睛看着她。
在門外一片黑暗中,一個男人的身影逐漸顯現。
“卡爾格瑞博士?”他說。
“你的計程車來了,先生。
要送你去乾口。
”
“噢——呃——謝謝你。
”
卡爾格瑞再次轉向海斯特,但是她已經退回屋子裡去了。
前門砰的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