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格瑞歉然說,“你能再次見我真好,馬歇爾先生。
”
“不客氣。
”律師說。
“你知道,我到‘陽岬’去見過傑克-阿吉爾的家人。
”
“是的。
”
“我想,到現在你該聽說過我去拜訪的事了吧?”
“是的,卡爾格瑞博士,沒錯。
”
“你可能難以明白的是為什麼我又來見你……你知道,事情結果并不全如我所想的那樣。
”
“是的,”律師說,“是的,也許是吧。
”他的聲音像往常一般冷淡不帶感情,然而其中有某種意味鼓舞卡爾格瑞繼續說下去。
“我以為,你知道,”卡爾格瑞繼續說,“那樣就結束了。
我有心理準備——我該怎麼說——他們自然的憤慨反應。
盡管腦震蕩我想大概可以說是天意,但是從他們的觀點來看,他們對我感到憤慨是可以原諒的。
這我有心理準備,如同我所說的。
但是我同時希望他們的憤慨會被傑克-阿吉爾的罪名獲得洗清的感激之情推翻掉。
然而結果并不如我所預期的一樣。
完全不是。
”
“我明白。
”
“也許。
馬歇爾先生,你多少預期到會發生什麼情況?我記得,上次我來這裡的時候,你的态度讓我感到困惑。
你是不是預見到我會遭遇到的态度?”
“你還沒告訴我,卡爾格瑞博士,是什麼樣的态度。
”
亞瑟-卡爾格瑞把椅子向前拉。
“我以為我是在結束某件事情,給——我們姑且說——已經寫好的一章一個不同的結尾。
但是我開始感到,我開始明白,我不是在結束某件事情,而是在開始某件事情。
某件全新的事情。
你認為,這樣說對不對?”
馬歇爾先生緩緩點頭。
“是的,”他說,“可以這麼說。
我的确認為——我承認——你當時并沒完全了解其中的含意。
你不可能了解,因為,當然,除了法律上的報告之外,你對事實背景一無所知。
”
“是的,是的,我現在明白了,太明白了。
”他聲音提高,激動地繼續說下去。
“他們感到的其實不是解脫,不是感激。
是憂慮。
擔心再下去可能發生什麼。
我說的對嗎?”
馬歇爾謹慎地說:“我想或許你說的相當對。
你要記住,并不是我知道才這樣說的。
”
“如果是這樣,”卡爾格瑞繼續說,“那麼我不再感到我已經做到了我能做到的唯一彌補而能安心地回去工作。
我仍然牽連在内。
我要為帶給他們生活中一個新的因素負責。
我無法就此撒手不管。
”
律師清清喉嚨。
“這也許是個相當不切實際的看法,卡爾格瑞博士。
”
“我不認為是——不真的認為。
人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而且不隻是行為,還有行為的後果。
就在将近兩年前,我在路上讓一個年輕人搭便車。
我那樣做時,已經決定了一連串事件的方向。
我不覺得我可以脫身。
”
律師仍舊搖頭。
“好吧,那麼,”亞瑟-卡爾格瑞不耐煩地說。
“就算是不切實際吧,如果你高興的話。
但是我的感情,我的良心,仍然受牽連。
我唯一的願望是要彌補我的能力無法預防的事。
我并沒有彌補到。
怪的是我反而把那些已經受過苦難的人弄得更糟。
但是我仍然不太明白是為什麼。
”
“是的,”馬歇爾緩緩說道,“是的,你是不會明白為什麼。
過去大約十八個月裡,你跟文明世界脫節。
你沒看到每天的報紙,罪案過程的報導,還有這一家人的背景說明。
可能你反正也不會去看它們,但是你兔不了會聽說到,我想。
事實非常簡單,卡爾格瑞博士,不是什麼秘密。
當時都公開了。
終歸來說是這樣。
如果不是傑克-阿吉爾——而根據你的說法,他不可能幹下那件罪案,那麼是誰幹的?這讓我們回到了罪案發生當時的情況。
案于是在十一月某個晚上七點到七點半之間發生的,死者的屋子裡全是她的家人和仆人。
屋子本身安安全全地上了鎖,門窗緊閉,如果有外面的人進去,那麼一定是阿吉爾太太自己讓他進去的,或是他自己有鑰匙。
換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