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話,孩子們,”賴姆塞太太說,“你們沒聽見——
哈卡斯特先生的話嗎?他并不需要你們。
”
“我們不走,”畢爾說,“我們要聽。
”
哈卡斯特走到門口,打開門,望着孩子們。
“出去。
”
隻有兩個字,平靜地說出來,卻具有莫大的權威。
兩個孩子乖乖地站起來,拖着腳步,走出房間。
“實在不簡單,”賴姆塞太太打從心底佩服地說,可是我為什麼做不來呢?”
但她再一想,她是孩子們的母親。
她聽說過,她的孩子到了外面就和在家裡完全不一樣。
做母親的總是比較縱容孩子,然而别人畢竟不是自己,不願意看見不聽話的孩子。
但是孩子在家彬彬有禮,出外卻惹是生非,引人告議,恐怕更糟糕吧——是的,一定更糟糕。
當哈卡斯特探長折回來坐下時,她想起來他們今天來訪的目的。
“如果你們想知道十九号昨天發生的事,”她緊張不安地說;“我真地無法幫上什麼忙,探長。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甚至不認得住在那屋子裡的人。
”
“住在那房子裡的是一位佩瑪-小姐,她眼睛失明,在亞倫堡學院工作。
”
“噢,是這樣子啊,”賴姆寒太太說,“胡同那一邊的人,我恐怕一個也不認得。
”
“昨天下午十二點半至三點鐘之間,你本人在家嗎?”
“哦,在的,”賴姆塞太太說,“我得煮飯,但是三點鐘之前我出門了,我帶孩子們去看電影。
”
探長從口袋裡抽出照片,遞給她——
“請你告訴我,過去看見過這個人嗎?”
賴姆塞略示興趣地瞧着照片。
“沒有,”她說,“沒有,我想沒見過。
我不記得我是否确實見過這個人。
”
“他不會來過你家——推銷保險,或諸如此類的事?”
賴姆塞太太比先前更肯定地搖頭。
“沒有,沒有,我确定沒有。
”
“他的名字——我們握有一點線索——叫寇裡。
R-H-寇裡。
”
他期待地看着她。
賴姆塞太太再度搖搖頭。
“孩子放假的期間,我實在沒有空閑去留意别的事。
”她表示抱歉地說。
“啊,假日總是最忙的時候,是個是?”探長說,“你家孩子很好,蠻有精神的,有時不免會野了一些。
”
賴姆塞太太不加否定地笑了一笑。
“就是說喲,”她說,“把人搞得累死了,不過他們到底還是好孩子。
”
“我看也是如此,”探長說,“兩個人都很乖,很聰明。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在離開之前,我想和他們說幾句話。
孩子有時候會注意到大人不會去注意的事。
”
“我看不會罷,”賴姆塞太太說,“我們兩家又非毗鄰而居。
”
“可是你們兩家的後花園卻是相對的。
”
“嗯,不錯;”賴姆塞太太同意地說,“但還是隔離着。
”
“你認識住在二十号的黑姆大大嗎?”
“可以說是認識,”賴姆塞太太回答,“為了貓和其他事情的緣故。
”
“你喜歡貓?”
“不,不,”賴姆塞太太說,“不是這樣,我的意思是指抱怨。
”
“哦,我明白了。
有人在說話。
抱怨什麼呢?”
賴姆塞太太臉上一紅。
“問題出在——”她略為提高嗓音說,“一個人這樣子養貓——十四隻,不是怪人便是瘋子。
我喜歡貓,以前我們自己也養了一隻虎班貓,很善于捕鼠。
可是那女人卻是神經兮兮的,自己特别弄食物給它們吃不說,還讓那些可憐的東西失去自己的生活,貓當然永遠想要逃走,如果我也是她養的貓,我也會逃走。
說真的,孩子實在挺乖的,他們根本不舍去欺侮小貓。
我是說,貓自然能夠好好照顧自己,它們是非常敏感的動物,你得合理對待它們。
”
“你說得很對。
”探長說,“這些假日,你要照顧他們,一定忙極了。
他們何時回學校去呢?”
“後天。
“賴姆塞太太回答。
“希望那時候你能好好地休息。
”
“我一定要讓自己好好地懶一陣子。
”她說。
一直默默地在旁邊作筆記的年輕人,突然開了口,教她吓了一跳。
“你應該找個外國女孩來你們家做事,”他說,“所謂‘attpair’(互惠的),她到你們家來做些零工,然後你教她英文。
”
“這倒是可以試試看的,”賴姆塞太太盤算着。
她又說;
“可是我總覺得外國人不易相處。
我先生常常笑我,當然羅,他懂得比我多!我不如他那樣經常出國旅行。
”
“他現在不在家吧?”哈卡斯特說。
“是的——他在八月初便去瑞典。
他是個建築工程師。
真遺憾”孩子剛放假;他就得離開。
他對待孩子很好,比孩子還喜歡玩電動火車。
廊道和房間裡有時候到處散落着玩具,常常要叫人跌倒。
”她又搖搖頭說,“男人就像小孩子。
”口氣裡透露着幾分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