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如此。
最近,我常渴望有個問題,什麼樣的問題都沒關系,就像福爾摩斯一樣,奶油需要蕪菜菜調味,隻要是個‘問題’就可以。
我需要鍛煉的不是肌肉,而是腦細胞”“這個我了解,問題隻在合适不合适。
”
“如你所說的,”他歎了一口氣說,“可是,親愛的,問題并非那麼容易獲得。
曾如說,上星期二有人便給了我一個問題。
三片桔子的橘子皮不知如何跑到了我的雨傘架子裡。
它們是如何跑來的呢?它們怎麼會跑到那裡去?我是不吃橘子的,喬治則從來不會把枯幹的橘子皮拿到雨傘架裡,來訪的客人也不可能随身帶着三片橘子皮-,真是個問題。
”
“你解出來沒有?”
“解出來了。
”白羅說。
他的聲音裡哀愁多于驕傲。
“結果并非十分有趣。
問題是原來的清潔婦找人替代,新來的違反規定,帶着她的孩子一齊來。
雖然聽起來沒啥趣味,但需要锲而不舍的追求精神,揭開各種謊言和掩飾。
這個問題還算個人滿意,但不是什麼大問題。
”
“真是令人失望。
”我說。
“總說一句,”白羅說:“我這個人為人謙遜,但說真的,實在大可不必殺雞用牛刀。
”,我嚴肅地搖搖頭。
白羅繼續說;“最近我讀了不少各式各樣。
實際生活中的未解之謎,我應用自己的解決方法去解這些問題。
”
“你是說像布拉夫案、巴特雷特案,諸如此類的案子?”
“正是。
但就某方面來說,太簡單了。
我一下子便知道是誰謀殺了查理-布拉夫。
那些隐藏在謀殺之後的真正動機,也許令人困惑,于我卻不然,當我讀着這些案子,我的心裡立即有了答案-,這些人恐怕現在都已經去世了。
”
一如往常一樣,我在心底想着,謙遜确實不是赫邱裡-白羅的優點。
“知道我下一步做什麼嗎?”白羅繼續說。
”。
我猜想最近很少有人跟他說話,因此他對自己的聲音很是陶醉。
“我将實際生活轉變為虛構的小說。
你看我的左右堆放着各式各樣的犯罪小說,我是倒着做回去的。
瞧——”他擡起原來放在扶手上的那本書——“喏,親愛的柯林,這是李江華斯案。
”他把書遞給我。
“這樁案子發生在好久以前。
”我說,“我記得我父親說過他小時候曾經讀過,我相信我自己也讀過,現在讀來一定覺得非常古老了。
”
“實在棒極了,”白羅說,“你可以慢慢品嘗那一時代的氣氛,享受它精心編織的故事。
艾麗勒的美,被它描寫得沉魚落雁,瑪莉的美宛如月之光!”
“我一定要再讀一次,”我說,“關于美麗的女孩那一部分,我已忘掉了。
“女仆人漢娜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至于兇手,簡直是最佳的心理研究。
”
我知道這下子我可要聽他演講了。
于是我便靜下心來聆聽。
“現在談談《魯賓冒險記》,”白羅繼續說,“多麼迷人,多麼不真實,然而卻是多麼的有活力,有生氣,充滿了生命,故事可以說是荒謬的,但燦爛無比。
這也可以說是一種幽默。
”‘他擱下《魯賓冒險記》,擡起另一本書說;“喏,這是《黃室的秘密》。
這個——啊,真是一本經典之作,從頭至尾,令人喝彩不止,推理之缜密,幾乎天衣無縫!我記得有些人批評這本書寫得偏頗……親愛的柯林,一點也不。
不,不,就算是,也不是十分。
這種不同,細如發絲。
不,全書所闡揚的是真理,隻是以狡詐美麗的文字細心地包紮起來。
就在那一刹那,當你走到三條走廊的交叉點時,一切必将清晰無疑。
”
他恭敬地把書放下,接着說;“實在是一部巨著,我想我幾乎忘光了”白羅一下又挑回二十多年後晚近的作家。
“我也讀了幾本奧利弗夫人早期的作品,”他說,“我想,她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
跟你說,我并不十分贊許她的作品。
故事的描述令人難以置信,‘巧合’用得太濫了。
還有,她那時候太年輕了,笨得意把她筆下的偵探賦以芬蘭人的身分,顯然地她對芬蘭或芬蘭人,除了西伯密斯的作品之外,一無所知。
然而,她倒是個進取的人,後來學了不少從前不知道的事。
譬如,警察偵查案件的程序,對于輕武器的描述,也比以前可靠一些。
“他放下奧利弗夫人的作品,撿起另一本書。
“這位是魁恩先生。
啊,他是不在場證明大師。
”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是一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