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附近買下一幢小别墅,靠近漢姆頓宮廷,在那裡渡過不少時日,偶爾我替倫敦的一兩個慈善機關,做點事情。
”
“你真懂得過日子。
”
“最近我常覺得,也許我該在此地渡過更多的日子。
我有點擔心那兩個姊妹。
”
“擔心她們的健康嗎?”瑪柏兒說:“這就是所謂的親情了。
尤其當她們身體有點衰弱,當親戚的人就會擔心沒有人來照顧她們啦!或其他什麼的。
有時甚至擔心對方在沐浴時摔倒,或下樓時發生意外等等。
”
“克勞蒂的身體一向很硬朗,”格勒尼太太說:“我可以說,她人很剛強。
可是,安瑟亞就不一樣了,她常會發呆。
她常常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
“是啊!有這麼多使人擔心的事情,的确是可悲的。
”
“我不明白,有什麼事值得安瑟亞這麼擔心。
”
“也許她擔心所得稅,或金錢上的事情。
”瑪柏兒說。
“不,不,那些都不值得這麼擔心—哦,或許她過于關心這所花園了。
象往日那樣,一想起這所花園,她就非常憂慮,你知道—呃,花了錢,重新再把一切情形,恢複正常。
克勞蒂不得不對她說,在目前不是我們能負擔得起的。
她常提到這些暖房,和一向種在那裡的桃樹、葡萄樹,還有其他的一切。
”
“還有牆上那向日草?”瑪柏兒說。
“是啊,不錯,這是值得人們懷念的一件事。
向日草,多麼令人迷戀的芬芳香味,多動人的名字啊!這些常使人懷念不已。
還有葡萄樹,小小的,一顆顆軟軟的葡萄。
唉!呃,人們總是沉溺于回憶中。
”
“還有那個花壇。
”瑪柏兒說。
“是啊,安瑟亞很想再有一個美麗的草本植物大花壇。
目前真的不太容易做得到;也不容易在當地找到每兩個星期做一次割草等事的人,我們每年都要雇請不同的公司來做。
安瑟亞想要再種上大草原的草,辛浦京石竹,白色的那種。
一直沿着花壇石頭邊緣,并在溫室外面種上一株無花果樹。
她回憶起所有這些草木,也常談到它們。
”
“這夢想對你而言一定是很困難的。
”
“呃,是啊。
為了這件事,我們常常有許多争論。
而克勞蒂對事情是很幹脆的,所以她直截了當的給予拒絕,說她不想聽到關于這類事情的任何談話。
”
“要讓人明白道理,是很困難的,”瑪柏兒說:“有時人們是應當行事堅決,或有點威嚴。
呃,也許甚至要激烈點。
我們是不應當同情的靜聽着說話的人抱着希望,談着一般人認為不可能的希望。
當然,這件事是很困難的。
”
“但對我較容易。
因為你知道,我又走掉了,然後再回來住下。
前些日子當我剛回來時,我發覺安瑟亞打算聘請一家最貴的公司布置圓景的花匠們,重新整修這所花園,重建這些溫室,這真是件可笑的事情。
因為即使你種下了葡萄樹,過了兩三年,也不會結果實的。
克勞蒂對這種事,一無所知,當她在安瑟亞書桌上,發現這件工作的估價單時,真的大感光火。
她真的完全不客氣了。
”
“這麼多的困難事情。
”瑪柏兒說。
這是她常常引用的一句話。
“明天早上,我要早點走了。
”她說:“我到金波爾去查看一下,我知道,明天早上,遊覽車裡的客人要在那裡會合。
九點鐘時,他們會出發。
”
“哦,是啊。
我希望你不會覺得太累。
”
“哦,我不會的,明天我們要到一個叫—慢着,它叫什麼名字來着?—斯蒂甯聖瑪麗。
那個地方,好象不怎麼遠呢。
路上要去參觀一所有趣的教堂,和一個城堡。
下午去參觀一所美麗的花園,它不怎樣寬廣,不過有一些奇卉異花。
我确實覺得,在此地有過充分休息後,會精力充沛的。
如果這兩天我去爬懸崖,或做其他的遊覽,我就會非常累的了。
”
“呃,今天下午,你必須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格勒尼太太邊說,邊走進裡面。
“瑪柏兒要去參觀教堂呢。
”她對克勞蒂說。
“我怕沒有什麼好參觀的呢。
”克勞蒂說:“我個人認為,這是最令人厭惡的維多利亞時代的玻璃裝飾。
我叔叔對這些有點天然的紅藍色玻璃,倒很欣賞呢。
”
“那種顔色,俗裡俗氣。
”格勒尼太太說。
瑪柏兒決定在用過午餐後小睡一會,一直到快用晚餐時,她才加入她的女主人們。
在晚餐後,她們閑聊到上床睡的時候,瑪柏兒在回憶—回憶她自己在年輕時候遊覽過的地方,曾做過的觀光旅行和偶然認識的人。
她疲累的上床去睡了。
帶着一種挫折感,因為她沒有多知道些什麼,可能因為再沒有更多的事可讓人知道的了。
這就好象做一次垂釣旅行,但沒釣到魚—可能因為那裡并沒有魚;也可能她不知道,是否用對了魚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