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一個人先走掉,然後另一個人走掉,再又轉回來收拾一些她們忘了的物品—圍巾、手提皮包和手帕。
“沒事找事情。
”她們走了後,安瑟亞說。
“說不出怎的,”格勒尼太太說:“我同意克勞蒂說的話,那兩個女的,似乎并不老實。
”
“是啊!”瑪柏兒說:“我同意你的話。
她們不太老實。
我對她們好奇怪。
我是說,奇怪為什麼她們要來做這次旅行,她們是不是真正玩得很開心?”
“你對這些事情,有了答案嗎?”克勞蒂問。
“我想,”瑪柏兒歎了口氣,“我對許多事情,已找到答案了。
”
“我希望你能在其中尋到樂趣呢。
”克勞蒂說。
“我真開心,脫離了那個旅行團。
”瑪柏兒說:“喔!我認為我實在不應當這麼開心的。
”
“不,我明白你的意思。
”
克勞蒂從廚房端來了一杯熱牛奶,陪同瑪柏兒到她的卧室。
“還有什麼别的事,要我效勞的嗎?”她問:“我随時聽候吩咐。
”
“沒有了,謝謝你。
”瑪柏兒說:“我需要的東西全有了,你們三姊妹真好,這麼熱心的款待我。
”
“呃,我們接到拉菲爾先生的信,深怕招待得不周呢。
他是個處處設想周到的人。
”
“是啊!”瑪柏兒說:“他每件事都會設想得很周到,他有一副好頭腦。
”
“除此之外,他還是個有聲望的金融家呢。
”
“不管是不是金融家,他考慮到了許多事情。
”瑪柏兒說:“唉,我要去睡了。
再見。
”
“明早要我把早餐送上來嗎?你是否喜歡在床上吃?”
“不,不,不論如何,我不想麻煩你。
我甯願到樓下來吃。
也許喝一杯茶很不錯的。
不過我想到花園去。
特别想看看長滿白色花朵的那處土墩,這麼好看和一片欣欣向榮—”
“再見,”克勞蒂說:“希望你睡個好覺。
”
這幢古老莊園大廳裡,樓梯底下那隻老祖父時代的大鐘,響了兩下。
莊園裡的所有時鐘,不是同一時間敲響的,有幾隻鐘一聲也沒想過。
一幢莊園裡挂滿了古老時鐘,要保持整齊劃一,并非是件容易的事。
在一樓樓梯踏步地方的那隻鐘,輕輕地響了三下。
這時門縫間,透出了一絲光線。
瑪柏兒從床上坐起身,手指摸到床頭燈開關。
房門輕輕被打開。
現在外面沒有光亮了。
輕微腳步聲,走過門口,進了房裡。
瑪柏兒打開了燈。
“啊,是你。
克勞蒂小姐。
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我想來看看,你需要些什麼。
”克勞蒂說。
瑪柏兒望着她,她穿了一件紫長睡袍。
她在想,多麼漂亮的一個女人。
頭發半遮住她的額頭,一個悲慘的,戲劇性女人。
瑪柏兒又想到了希臘戲劇裡的克萊脫納。
“你真的沒有什麼需要的事情嗎?”
“哦,真的沒有,謝謝你。
”瑪柏兒說:“我怕我不想喝牛奶了呢。
”
“哦,天啊,為什麼呢?”
“我不認為,這對我會有什麼益處。
”瑪柏兒說。
克勞蒂站在床腳那頭,望着她。
“你知道,對我并沒益處。
”瑪柏兒說。
“你是這麼認為嗎?”克勞蒂的聲調變得生硬起來了。
“我想你懂的。
”瑪柏兒說:“我想,整個晚上你已知道了。
或者在這以前就知道了。
”
“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
“不懂?”她口氣裡帶了一點諷刺。
“我怕現在牛奶已冷了。
我拿走吧,給你弄點熱的。
”
克勞蒂伸出手,拿床旁的杯子。
“别麻煩啦。
”瑪柏兒說:“即使你拿來,我也不會喝。
”
“我真的不懂你說什麼。
真的。
”克勞蒂邊說着,邊望着她。
“你是個多麼奇怪的人啊!為什麼你要說這種話呢!你是誰?”
瑪柏兒拉下她頭上的粉紅色頭巾,這是她在西印度曾戴過的那一條。
“我有一個名字叫‘複仇的女神’。
”她說。
“複仇的女神?什麼意思?”
“我想你懂的,”瑪柏兒說:“你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女人。
有時候,複仇的女神被耽誤了,但終于來了。
”
“你在說些什麼?”
“我在說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被你殺害了。
”瑪柏兒說。
“我殺害了誰?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這女孩子,維妮黛。
”
“為什麼我要殺害她呢?”
“因為你愛她。
”瑪柏兒說。
“當然我愛她羅。
我疼愛她,她也愛我。
”
“不久前,有人對我說過,愛是個很可怕的字眼。
真是個可怕的字。
你太愛維妮黛了。
她等于是你在這世界上的一切。
她一心一意的愛你,直到另一種不同的愛,進入她的生活。
她愛上一個男孩子,一個年輕人。
他既不是一個很适合,被人認為夠标準的人,也不是一個有良好記錄的人。
可是她愛他,他也一樣愛她。
她想逃避另一種生活—想逃避和你在一起的愛的束縛。
她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