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
那個年輕人在監督着這一過程。
過了一會,他打開玻璃門,說道:“全準備好了,雷切特先生。
”
上了年紀的人嘀咕了一聲,表示同意,走了出去。
“喂!”波洛說,“對這兩個人你有什麼看法?”
“他們是美國人。
”鮑克先生說。
“毫無疑問是美國人。
我的意思是,對他們的個性你有什麼看法?”
“那個年輕人似乎很讨人喜歡。
”
“另一個呢?”
“老實告訴你吧,朋友,我才沒有去注意他。
他給了我一個不愉快的印象。
你呢。
”
在回答以前,波洛停頓了一會。
“在他經過我面前走進餐廳時,”他終于說,“我有一個古怪的印象。
他仿佛是一頭野獸經過我的身旁──你知道,是頭野獸似的殘酷的人,是個殘酷的人!”
“然而,他看上去完全是個最體面的人。
”
“正是!他的軀體──那籠子──件件都是最體面的──可是穿過這些栅欄,這頭野獸就原形畢露了。
”
“這是你想象出來,老朋友。
”鮑克先生說。
“也許是這樣。
可是我沒法去掉這種印象,總覺得有邪惡從我近旁經過。
”
“他是不是一位體面的美國紳士?”
“好吧,”鮑克先生愉快地說,“也許是這樣。
在這個世界上,邪惡多得很哪。
”
就在這時候,門開了,看門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他看上去憂慮不安,象是很抱歉。
“實在離奇,先生,”他對波洛說,“車上的頭等卧鋪全賣光了。
”
“怎麼!”鮑克先生叫了起來,“在這種時候?嗨,毫無疑問,一定是有什麼旅行團──要不就是什麼政治團體吧──?”
“我不知道,先生,”看門人恭敬地轉身對他說道,“不過情況就是這樣。
”
“得了,得了,”鮑克先生地波洛說,“别擔心,朋友。
我們一定能安排好的。
車上通常有個卧鋪──十六号,是不訂出去的。
那是由列車員掌握的!”他微笑着随後朝時鐘瞥了一睨。
“喂,”他說道,“是動身的時候了。
”
在火車站,鮑克先生受到一個身穿褐色制服的開車員恭敬、熱城的歡迎。
“晚安,先生。
你的房間是一号。
”
他叫來侍者。
侍者半途接過他們的行李,用車子沿車廂推過,車廂上的鐵皮牌子,标明了車子的目的地:
伊斯坦布爾──的裡雅斯德港──加來“聽說,你們今晚這趟車滿員了?”
“實在不可思議,先生。
全世界都決定乘今晚這趟車!”
“盡管如此,你還是得給這位先生找個房間。
他是我的朋友。
他可以住在十六号。
”
“十六号賣出去了,先生。
”
“什麼,十六号。
”
他們彼此會心地看了一眼,于是列車員也笑了。
他是個高個子、臉色灰黃的中年男子。
“是的,先生正象我告訴你的一樣,我們這趟車無論哪裡都擠得滿滿的──滿滿的。
”
“這是怎麼回事?”鮑克先生惱火地追問道,“是什麼地方開會吧?還是一個政治團體?”
“不,先生。
這僅僅是偶然的巧合。
恰好許多人都決定乘今晚這趟車。
”
鮑克先生的舌頭發出煩惱的啧啧聲。
“到貝爾格萊德,”他說,“會有一節從雅典來的滑脫車廂,還有一節布加勒斯特──巴黎車廂──但是明天傍晚以前,我們到不了貝爾格萊德。
問題是今天晚上。
沒有空的二等卧鋪嗎?”
“二等卧鋪到是還有一個,先生──”
“好吧,那就──”
“可是,那張女客卧鋪,房間裡已經有一位德國女士──一個女傭人。
”
“嗨,嗨,那不方便。
”鮑克先生說。
“别傷腦筋了,朋友,”波洛說,“我就乘普通車廂得了。
”
“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