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懂英語的人都知道!知道她和她的丈夫都是士麥那一所很大的美國人辦的大學裡工作的。
知道這是哈伯德太太的第一次來東方旅行,以及她對土耳其人,對他們不整潔的道路和鐵路狀況的看法。
他們近旁的那個門打開了,那個瘦瘦的、臉色蒼白的男傭人從裡面起了出來。
波洛一眼瞥見裡面的雷切特先生正端坐在床上。
他看見波洛,臉色都變了,氣得沉下了臉。
接着門就關上了。
“你知道,我被那個人吓壞了。
哦,不是那個傭人──而是另一個──他的主人。
主人!真的!他有點不正常。
我的女兒經常說,我這人非常直覺。
媽媽的預感總是很準确的,這是我女兒說的。
對那人,我就有個預感。
他住在我的隔壁,我很不喜歡。
昨天晚上,我把我的幾隻旅行包都堵在和他房間相通的門邊。
我好象總聽到他在擰那門把手。
要知道,要是他是個殺人兇手,是個那種你有書上讀到過的火車強盜的話,我一點也不會感到驚奇的。
我這個人也許使人感到可笑。
可的确是這樣的。
我被那人吓壞了!我女兒說,我這次旅行會是很适意的,可是不知怎麼的我總感到有點不愉快。
這也許很可笑,但是我總覺得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完全有可能發生。
我真不能想象,那個很好的年輕小夥子,去做他的私人秘書,怎麼能受得了。
”
阿巴思諾特上校和麥克昆,正沿着過道,朝他們這邊走過來。
“到我的包房去吧,”麥克昆說着,“今晚上還沒談夠呢。
我想搞清楚你的印度政策是──”
他們倆走了過去,繼續沿着過道走向麥克昆的房間。
哈伯德太太向波洛道了晚安。
“我想,我得上床去讀點書去了,”她說,“晚安。
”
“晚安,太太。
”
波洛走進自己的房間,就是雷切特的那邊的一間。
他脫衣躺在床上,看了半小時書,然後關了燈。
幾個小時以後,他醒過來了,是被驚醒的。
他知道,是什麼驚醒了他──是一聲很響的呻吟,幾乎是一聲叫喊,就在附近的什麼地方。
在這同一蛤刻,響起了急促的鈴聲。
波洛翻身坐了起來,打開燈。
他發現列車停着──可能到站了。
那叫聲使他吃了一驚。
他想起,隔壁的包房是雷切特。
他下了床,打開房門,這時正好列車員急匆匆地沿着過道走過來,他敲了敲雷切特的房門。
波洛讓自己的門開着一條縫,窺視着。
列車員又敲了第二次。
稍遠處的另一個門裡也響起了鈴聲并亮起燈光。
列車員扭頭瞥了一眼。
在這同一時刻,從隔壁的房裡傳來一個聲音,用的是法語:“沒什麼事,是我搞錯了。
”
“是,先生。
列車員又匆匆跑開,去敲亮着燈的包房的門。
波洛回到床上,他寬心了,于是關了燈。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正好一點差二十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