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沉思了片刻。
“我想,”他終于開了腔。
“根據已知的材料,最好還是跟麥克昆先生再深入地談談。
”
年輕的美國人很快就來了。
“哦,”他說,“有什麼進展嗎?”
“不太壞。
上次跟你談話以來,我們了解到一些情況──知道雷切特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
赫克托?麥克昆很感興趣地把身子湊過去。
“是嗎?”他說。
“正象你所懷疑的那樣,雷切特不過是化名,他就是凱賽梯,那個大名鼎鼎的專拐兒童的角色──包括轟動一時的小黛西?阿姆斯特朗拐騙案。
”
麥克昆的臉上頓時露出極度驚訝的表情,不久以變得陰沉起來。
“這個該死地壞蛋!”他大聲說道。
“麥克昆先生,你對此竟一無所知?”
“是的,先生。
”年輕的美國人斷然回答,“要是我知道,甯願砍掉右手,也不會去當他的秘書。
”
“麥克昆先生,你對這事的反應挺強烈,是嗎?”
“這有我個人的原因。
我的交親是地方檢察官,經手過這宗案子,波洛先生。
我跟阿姆斯特朗太太不止見過一次面──她是個挺漂亮的女人。
這麼一位有身份的人死得好慘呀。
”
他的臉色又陰沉起來,“這原是雷切特,或者說凱賽梯應得的報應。
落得這麼一個下場才稱我的心哩。
這種人不配活在世上。
”
“看來,你好象很想自己親手去幹這種好事羅?”
“我會幹的,我──”他停了一會,自知失言,臉刷地紅了起來。
“麥克昆先生,要是你對自己的主人的死表現得過分悲傷,我反而要懷疑起你來了。
”
“我想,我是不會幹這種事的,哪怕是為了救自己的命,我也不幹。
”麥克昆說得很堅決。
接着他又補充道:
“要是你不嫌我過于好奇的話,請告訴我,你們是怎樣弄清這事的?我是說凱賽梯的身份是如何弄清的?”
“根據他房間裡找到的一斑信的碎片。
”
“但是,可以肯定,我是說那老頭兒是相當粗心的,是嗎?”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嘛。
”波洛說。
這年輕人對波洛的回答似乎感到迷惑不解。
他盯着波洛看,仿佛竭力想猜出這話的含義。
“當前我的任務是,”波洛說,“弄清楚車上每個人的活動。
用不着生氣,無非是例行公事,你理解嗎?”
“那自然。
就這樣幹下去。
辦得到的話,我會讓你弄清我自己的為人的。
”
“似乎沒有必要再來問你的包房的号碼了,”波洛笑着說,“因為我們還同住過一夜呢。
那是二等車,六号鋪和七号鋪。
我走了後,你一個人用着,是不是?”
“對極了。
”
“麥克昆先生,現在我倒想請你回憶一下昨晚離開餐車後,你做了些什麼呢?”
“那挺簡單:我回到房裡,看了一會兒書。
車到貝爾格萊德,我到月台上去過,因為天太冷,又因到車上來了。
跟司壁的一位年輕的英國小姐談了一會話,後來又跟那個英國人,阿巴思諾特上校聊天。
事實上,我們談話的時候,你正從我們身邊經過。
後來我到雷切特先生的包房去。
這我已經跟你說過,我記了一些他要我寫人的信件的提要,跟他道了晚安就離開了。
當時阿巴思諾特上校還站在過道上,我的床鋪早已收拾好了,所以我便提議,還是跟我去。
我要了些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