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過去。
哈特曼接着說:
“小個兒,黑臉膛,說話象女人。
這就是老頭告訴我的。
他還說,他認為第一夜刺客不會來,很可能是第二夜或第三夜。
”
“他自己心中倒有底哩。
”鮑克先生說。
“他自然不會把全部底細都倒給秘書。
”波洛若有所思地說,“有關他的仇敵他還跟你說些什麼?比如說,為什麼他的生命會受到威脅?”
“沒有,這個人對這種事一個字沒提。
隻是說,那個人來要他的命并一定要拿到手的。
”
“小個兒,黑臉膛,說話象女人。
”波洛沉思地說。
然後他那銳利的目光盯着哈特曼說:“你知道,他到底是誰?”
“誰,先生?”
“雷切特,你認出了他沒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
“雷切特就是凱賽梯,殺害阿姆斯特朗的兇手。
”
哈特曼先生口裡發出長長的口哨聲。
“這可太出乎意外了。
”他說,“可不是嗎,先生!不,我不認識他。
這案件發生的時候,我在西部,也許象在報上見過他的照片。
可隻要是報上登的照片,哪怕是我的親娘,我也認不出是誰。
不可否訂,不少人對凱賽梯是切齒痛恨的。
”
“你可知道,跟阿姆斯特朗來往的人中,有誰長得跟你所說的一樣──小個兒,黑臉膛,說話象女人?”
哈特曼思索了片刻。
“這就難說了。
跟這案件有關的人幾乎全死了。
”
“還記得那跳窗自殺的女孩子嗎?”
“記得。
你可說到點子上去了。
她是個外國人,也許她有幾個南歐來的親戚,不過,别忘了,除了阿姆斯特朗這一案子外,還有其他一此案子呢。
凱賽梯幹拐騙勾當可是有些時候了。
你不能隻注意這一件案子。
”
“唔,可是我們有理由相信,這起謀殺案跟阿姆斯特朗案有關。
”
哈特曼投過探問的目光,波洛毫無反應。
美國人搖了搖頭。
“我想不起有誰的模樣長得跟阿姆斯特朗案中的什麼人一樣。
”他說得很慢,“當然,我沒有插手這案子,也不很了解。
”
“哈特曼先生,往下說吧。
”
“還有點小事要說。
我在白天睡覺,夜裡守護。
第一夜沒什麼可疑的,昨晚除了我已提過的,沒别的可疑的。
我把門打開一點兒注視着。
并沒有陌生人走過。
”
“有把握嗎,哈特曼先生?”
“絕對有把握。
沒有外人來過,也沒有人從隔壁車廂過來。
我可以發誓。
”
“從你那裡能看得到列車員嗎?”
“看得到。
借着我房裡射出的燈光,看見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臉上一閃一閃的。
”
“車在文科夫戚停靠時,他離開過座位嗎?”
“是上一個站嗎?可不是,響了二次鈴聲,他去了──很可能是火車站在這兒停下來以後的事──後來,他從我門前經過,到隔壁車廂去了──這時是一點上刻左右鈴響了,他發瘋似地跑回來了。
我到過道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你可明白,怪可怕的──可是,隻是那個美國老太太,她不知為什麼在大吵大鬧,叫人好笑。
後來他到另一個包房去,出來後拿了一瓶礦泉水送給誰,此後他一直坐在座位上,直到車廂那一頭有人喚他去鋪床,他才離開。
再後來,我想直到早晨五點前他沒走開過。
”
“他沒打過瞌睡?”
“這我可說不上,也許有過。
”
波洛點點頭,機械地伸手拿桌上的材料。
他又一次拿起名片。
“費心簽個字。
”
對方一一照辦。
“我想,沒有誰能證實你所說的話吧,哈特曼先生?”
“車上?不會有。
麥克此先生也許能。
我熟悉他──在紐約他父親事務所裡見到過他──這倒不是說他能從一大堆偵探中認得出我來。
不,波洛先生,你最好是等會兒排除雪堆之後,給紐約拍個電報。
就這麼着。
我可不是瞎說一氣。
再見了,諸位先生。
波洛先生,見到你很高興。
”
波洛把煙盒遞過去。
“也許你喜歡抽煙鬥吧?”
“我不用煙鬥。
”
他拿了一支煙,抽起來,然後輕快地走了出去。
三個人面面相觑。
“你覺得他說的話可靠嗎?”康斯坦丁大夫問。
“是的,是的,我了解這類人。
再說,他編的那套故事一戳就穿。
”
“他供出了非常有趣的證據。
”鮑克先生說。
“那自然。
”
“小個兒,黑臉膛,尖細的聲音。
”鮑克先生沉思道。
“他所形容的人車上沒一個對得上号。
”波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