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兔子,就會跑動。
我用的就是這個辦法。
”
他們進了希爾德加德?施密特的包房。
這女人早就作好一切準備,站着。
她畢恭畢敬,臉上卻冷冰冰的毫無表情。
波洛對放在座位上的小箱子裡裝的東西匆匆地掃了一眼。
然後他招列車員從行李架上搬下另一隻較大的箱子。
“鑰匙呢?”他問。
“沒鎖,先生。
”
波洛打開搭扣,掀起箱蓋。
“啊哈!”他轉身對鮑克先生說,“可記得我說過話?往這裡瞧一瞧!”
箱子上層擺着一件匆促卷起來的褐色的列車員的制服。
德國女人那呆闆的表情霎時大大改了樣。
“啊!”她嚷起來,“這可不是我。
我沒放過。
打從一離開伊斯坦布爾,我就沒留意過這隻箱子。
”
她哀求地輪番打量着三個人。
波洛溫柔地拉起她的手,安慰她。
“不,沒事兒,我們信得過你,别着急,我們滿有把握你沒藏過制服,正象我們相信你是個好廚師,你是個她廚師,是不是?”
這女人迷惑不解,不由得笑了起來。
“真的,我的女主人全都這麼說。
我”
她張開嘴,卻沒有再往下說,又顯出一副吓壞了的樣子。
“不,不,”波洛說,“肯定你沒事。
聽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這就告訴你。
那個男人,你見到的那個穿制服的男人,從死者的包房裡走出來,他跟你撞了個滿懷,這算他倒運了。
他原以為見不到人的。
下一步怎麼辦?這件制服得脫手,這下不再是預防措施,而是危險臨頭了。
”
他回過頭來,看了鮑克先生和康斯坦丁大夫一眼,他們都在聚精會神地聽着。
“你知道,外面下雪,這場雪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這制服往哪裡塞呢?車上的包房住滿了人。
不,他經過一個包房,門開着,他以為那兒沒人。
這包房想必是跟他相撞的那個女人住的,他溜了進去,脫下衣服,匆忙塞到行李架上的一隻箱子裡。
要找到它,也許還得一些時間。
”
“後來呢?”鮑克先生問。
“那倒需要研究了。
”波洛說,使了個警告的眼色。
他拎起制服,第三顆鈕扣沒了。
波洛把手伸進衣袋,掏出一把列車員的可以打開所有包房的萬能鑰匙。
“這說明為什麼這個人能穿過所有的包房。
”鮑克先生說。
“你對哈伯德太太提的問題毫無必要,鎖着也罷,沒鎖也罷,這個人都能輕而易舉進通過所有的門。
總之,這既然是列車員的制服,為什麼不能有一把萬能鑰匙呢?”
“真的,為什麼不能有呢?”波洛說。
“說實在的,我們原來應該知道的。
你可記得米歇爾說過,他聽到鈴聲,過來時,哈伯德太太房門是鎖着的。
”
“正是,先生。
”列車員說。
“所以我才認為,這太太該是在做夢。
”
“可是這就明白了。
”鮑克先生接着說,“顯然,他打算把包房的門也重新鎖上,可是也許他聽到床上的聲響,吓了他一大跳。
”
“現在,”波洛說,“我們隻需把鮮紅色睡衣找出來就行了。
”
“正是,可是最後兩個包房住的都是男人。
”
“男人也得查查。
”
“哦!這樣保險點。
此外,我又想起你剛才說的話。
”
赫克托?麥克昆對搜查默默地表示樂意。
“我希望你們越早越好。
”他苦笑了一下。
說道:“我覺得,我是車上嫌疑最大的人。
你們隻需找到一張遺囑,上頭寫着老頭兒留給我的全部金銀,于是就可定案了。
”
鮑克先生懷疑地盯着他看。
“我這是說着玩的。
”麥克昆急忙說,“事實上,他不會留給我一分錢。
”
波洛插了嘴。
“沒問題,”他說,“哪怕是互讓遺産。
”
麥克昆歎了一口氣。
“那就好。
思想包袱放下了。
”他的話富有幽默感。
一行三人到了最後一個房間。
對意大利人和男傭人的行李搜查結果,一無所獲。
三個人站在車廂盡頭面面相觑。
“下步怎麼辦?”鮑克先生問。
“回餐車。
”波洛說。
“能了解的全部都了解了。
有旅客的證詞,有得李的情況,還有我們親眼目睹的證據。
看來,再不需要什麼别的幫忙了。
現在該是使用我們的大腦的時候了。
”
他摸摸口袋裡的煙盒,空了。
“我這就過來。
”他說。
“我得拿些煙。
這是一件棘手的、稀奇古怪的案子。
是誰穿這件鮮紅色的睡衣呢?睡衣現在又在哪裡呢?這案子中有些東西──一些事實──被我忽視了。
案件之所以棘手,是因為作案棘手。
不過我們會理出頭緒來的。
稍等片刻。
”
他匆匆地沿過道向自己的包房走去。
他知道,他的一隻箱子裡還存有一些香煙。
他拿下箱子,“啪”的一聲打開鎖。
他盤着雙腿坐着凝視起來。
箱子上層擺着一件折得整整齊齊的鮮紅色的絲質睡衣,上面繡着龍。
“看來,”他自言自語道。
“象是那麼回事。
這是挑戰,好吧,我來應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