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49街,在那家小書店門前停了下來。
艾勒裡說聲“對不起,等一等,”擡腳跑進書店。
過一會兒,他和老安克走了出來。
老安克兩手多哩哆嗦的鎖上門。
在烏爾木兄弟的營業所裡,他們發現保險公司來的那個希佛萊,還有安克的老主顧哈茲力都已聚在那裡等着他們。
“很高興你們光臨,”艾勒裡興奮地和他們倆打招呼,“你們好,烏爾木先生,咱們開個小會。
我想我們該把這個案子了結了,而且按奎因的路子,哈哈!”
佛利德裡茨·烏爾木搔了搔頭皮;阿爾伯特·烏爾木則坐在一個角落裡,雙腿蜷曲,兩眼蒙着綠眼罩,這時點了點頭。
“我們得等一會,”艾勒裡說,“我也邀請了彼德斯先生和欣契門先生到這裡來。
大家都請坐吧。
”
他們多半沉默不語,心神忐忑不安。
艾勒裡卻輕輕地吹着口哨,在屋子裡踱來踱去,有時好奇地察看牆上鏡框裡的珍貴郵票。
沒有一個人說話。
維力巡官用疑惑的目光盯着他。
這時門打開了,門口出現了欣契門和彼德斯,他們突然停住,面面相觑,愣了一會兒,聳聳肩,蹒跚走了進來。
欣契門皺着眉,滿心不快。
“你在搞什麼名堂,奎因先生?”他說,“我可沒有工夫奉陪!”
“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事,”艾勒裡答道,“啊,彼德斯先生,您好。
我想不用再介紹了吧……請坐,諸位!”他的聲音有點尖刻,他們于是坐了下來。
這時,一位矮小精悍,頭發灰白的老人出現在門口,向裡凝視着。
維力巡官大吃一驚,而艾勒裡卻興高采烈。
他點點頭,叫道:“請進來,爸爸,請進來吧!您來得正好,戲還沒開場呢。
”理查德·奎因探長擡起他那松鼠般的小腦袋,機敏地環視了被召集到這裡的一幫人,然後關上了門。
“你究竟為什麼把我叫到這裡來,孩子?”
“沒有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爸爸。
這不是謀殺案,反正不是您所擅長處理的那類案件,不過也許會使你感興趣。
先生們,這是奎因探長。
”
偵探長咕哝一聲坐了下來,并掏出他那個褐色的鼻煙盒,照着長期以來養成的習慣,美滋滋的吸起鼻煙來。
艾勒裡安詳地站在排列成一圈的椅子中間,看着一張張好奇的臉。
“你們老集郵迷叫做黑色一便士的郵票盜竊案,”他開始說道,“曾經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我是有意用‘曾經’這個字眼兒的,因為此案已破。
”
“是那件在總部聽說的郵票搶劫案嗎?”偵探長問道。
“正是。
”
“破案了?”本甯森問道,“奎因先生,我想我一點也不明白您找到普蘭克了嗎?”
艾勒裡滿不在乎地把手一揮,“就威廉·普蘭克先生本身來說,我根本就不大熱衷于抓他。
你們想,他戴着墨鏡,留着黑胡子,任何一個熟悉偵察學的人都會告訴你,人們通常總是從外貌特征來認人的。
黑胡須引人注目,而墨鏡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實際上,在座的哈茲力先生,根據安克的說法,他的觀察力極差,他是在朦胧的路燈下看見竊賊的,但即使這樣,他事後還回憶出此人留着黑胡須,戴着墨鏡。
這一招人人都想得出,并不怎麼高明。
我們完全有理由認為普蘭克存心要給人留下這種特殊的面部特征,我堅信他一定經過喬裝打扮,黑胡須是假的,而且通常也不戴墨鏡。
”
大家都點頭表示贊同。
“這是犯罪心理三特征中第一個也是最愚蠢的一個特征,”艾勒裡笑笑,突然轉過身來對着偵探長說:“爸爸,您是老鼻煙了,您每天把那倒黴的褐色煙塵往鼻子裡吸幾次啊?”偵探長眨了眨眼睛。
“哦,半個來小時一次吧!有時差不多和你們吸煙那樣勤。
”
“這就對了,本甯森先生剛才告訴我普蘭克在他家工作的那兩周裡,他隻見普蘭克吸了一次鼻煙,隻有一次!不容忽視的是本甯森每天和他一起工作。
請注意,這一點很有啟發性,很能說明問題。
”
從他們那茫然若失的表情上,很明顯可以看出他們正身處雲裡霧中,分不清東西南北,摸不着頭腦。
然而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偵探長。
他點了點頭,變換了一下姿勢,開始冷靜地觀察周圍人們的面部表情了。
艾勒裡點着了一支香煙。
嘴裡小口小口地噴着煙,“好,”他說,“這是第二個心理因素。
第三是普蘭克為了用暴力搶到一枚珍貴的郵票而在公開場合下猛擊了佛利德裡茨·烏爾木的頭,任何一個竊賊在此情況下最要緊的就是要快,因為烏爾木先生隻是被打昏,随時都有可能醒過來喊人;某個顧客也可能到這裡來;阿爾伯特·烏爾木先生也可能突然回來——”
“稍等一下,孩子,”偵探長說,“我聽說那個什麼郵票有兩枚,我想看看還在這兒的那一枚。
”
艾勒裡點點頭說:“你們哪一位請給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