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嚴肅地微微一笑,“有趣,呃?根據過去的事件,大家都會假定,無論這房子裡是哪一個人在搞鬼,一定是沖着她來的,但是她沒事,反而是老太太被算計。
”
背後的走道上有腳步聲,兩個人都迅速回頭,雷恩的面容煥發起來,“布魯諾先生!真是幸會。
”
他們熱烈地握手。
紐約郡的地區檢察官沃爾特·布魯諾,是一個中等高度,戴無框眼鏡,健壯,長相嚴肅的男人。
他看起來很疲倦,“很高興見到你,雷恩先生,除非有人不幸歸陰,否則我們好像都不會見面。
”
“完全是你的錯,跟薩姆巡官一樣,你整個冬天都把我忘了。
你已經在這裡很久了嗎?”
“半個小時了,你認為如何?”
“還不知道,”老演員仍然在觀望死者房間四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檢察官整個人靠在門柱上,“我剛剛見過那個叫卡比安的女人,可憐的東西。
屍體是今天早上六點鐘史密斯小姐發現的——她就睡在隔壁房間,可以看見屋後的花園和東邊的走道……”
“地理解說嗎,布魯諾先生?”雷恩喃喃問道。
布魯諾聳聳肩,“說不定有重要性。
總之,露易莎向來起床相當早,史密斯小姐通常在六點鐘起床,進來探視她有什麼需要。
她發現黑特太太的樣子,和你現在所見一模一樣,躺在床上;而露易莎倒在地上,大緻在她自己的床和那邊那座壁爐的中間,頭朝向壁爐,兩腳差不多是在兩張單人床之間的空地。
來吧,我指給你看。
”他正要邁步走進卧房,但是雷恩一隻手按在他臂膀上。
“我想我可以想象得出來,”他說:“而且我認為,我們愈少在那地闆上走動愈好。
請繼續說。
”
布魯諾好奇地看看,“噢,你是指這些腳印!呃,史密斯小姐一看到老太太死了,她以為露易莎也死了,所以尖叫起來,女人畢竟是女人,她的叫聲吵醒了芭芭拉和康拉德·黑特,他們跑進來,看了現場一眼,什麼也沒碰——”
“這點你确定嗎?”
“嗯,他們的口供相符,所以我們不得不相信。
——什麼也沒碰,他們确信黑特太太死了,事實上,她已經僵硬了,然而,他們發現露易莎隻是昏迷而已。
他們把她從這裡抱進史密斯小姐的房間,康拉德打電話給家庭醫生米裡安醫生,還有警察,沒讓任何人進來這裡。
”
“米裡安宣布黑特太太死亡,然後到護士的房間,”薩姆補充說:“去照顧那個聾啞的,她不在那裡,我們還沒有機會和她談。
”
雷恩深思地點頭,“到底卡比安小姐被發現時是什麼樣子?我要聽更精确的描述,布魯諾先生?”
“她被發現時,四肢張開,臉朝下。
醫生說她昏倒了,她的前額有一個腫包,米裡安的理論是,她昏倒時前額撞到地闆,這說法對案情沒什麼幫助。
她現在清醒了,但是還有點頭昏,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母親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個問題,米裡安還不準我們通知她。
”
“屍體已經檢查過了嗎?”
“除了米裡安原先的檢查。
據我所知,隻是表面上看一看而已,”布魯諾說,薩姆點頭同意,“還沒正式檢查,我們在等法醫,謝林是有名的慢郎中。
”雷恩歎口氣。
然後他堅定地再轉向房間,往下看。
他的目光停留在鋪滿整個房間的綠色短毛地毯,從他所站的位置,可以看見一些白色粉末狀的足印,彼此間的距離頗寬,它們似乎起始于兩張單人床中間的區域,雖然從雷恩所站的地點看不見。
足尖朝向通走廊的房門,而且在靠近老太太床腳一帶的綠地毯上,足印最為清晰,愈靠近房門就愈模糊。
雷恩步入房間,循着足印的路線觀察。
他在面對兩張床中央的空間前停下來,這樣他可以仔細檢查足印起點所在,現在他看清楚了,足印始終撒滿在兩床之間的綠地毯上一層厚厚的白粉末上;粉末來源之謎也很快就解開,靠近露易莎·卡比安床腳地上,有一個幾近全空的又大又圓的白滑石粉厚紙闆金——根據盒子上的說明,那是爽身粉,兩床之間的地毯上,無一處沒有滑石粉。
雷恩刻意避免碰到足印和粉末,側身蜇步兩床之間,以便對床頭桌和地闆有個比較清晰的觀察。
顯然滑石粉盒原來是擺在床桌的桌緣,因為桌上有白色粉末的殘痕,而且桌上一角有一個圓形的粉環,顯示粉盒在翻倒之前是陳放在該處。
粉環後方數英寸的木桌面上有一個新的凹痕,仿佛是被硬物用力敲擊所緻。
“依我看,”雷恩評斷,“盒子原來沒有蓋緊,所以落地時蓋子掉下來。
”他蹲下身從桌腳拾起一個粉盒蓋子,“你們當然早都已觀察過這一切了?”薩姆和布魯諾疲憊地點頭。
白紙盒蓋頂部靠近邊緣的地方,有幾條細細的平行線,那些線條是紅色的。
雷恩擡頭狐疑地看看兩人。
“是血。
”巡官說。
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