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
他走到窗邊,攫住鐵栅欄用全力搖撼,那些栅欄一動也不動,它們全嵌在水泥裡;薩姆小心地檢查水泥和栅欄,指望可能有幾根可以被撬得開,但也證明是白費功夫;然後他檢查窗戶内外兩面的窗台,外面的窗台雖然夠寬,足以讓手腳敏捷的人通過,但也看不出任何足印;内面窗台上的灰塵顯然也沒有被碰過。
薩姆搖搖頭。
他離開窗戶,走向壁爐,壁爐前面——和房間其他地方一樣——有許多摩擦過的足印。
他沉思地看着壁爐,雖然算是相當幹淨,但是這壁爐也頗有年代了。
他猶豫一下,蹲下身,彎下腰,把頭探進壁爐裡面。
薩姆口裡發出滿意的呼聲,迅速把頭縮回來。
“什麼?上面有什麼?”布魯諾問。
“真笨,事先怎麼沒想到!”巡官喊道,“知道嗎,你往上看煙囪,可以看得見天空!而且磚壁上釘了一些舊腳釘——可能是從前讓人清掃煙囪立腳用的。
我跟你賭一塊錢,這就是……”他臉色沉了下來。
“我們那位女士進入實驗室的通道嗎,巡官?”雷恩溫和地說,“你的表情太老實了,一眼就可以看出你在想什麼。
你想說,我們假定中的女罪犯,經由煙囪進來。
這未免太離譜,巡官,如果是男共犯使用這個方法人内,還有可能。
”
“現在的女人能做任何男人能做的事,”薩姆說,“再說,那個想法也有可能,說不定有共犯。
”他瞪着布魯諾,“我的天,那樣康拉德·黑特就可能再被扯進來!露易莎·卡比安可能摸到一個女人的臉,但是,是康拉德·黑特打黑特太太的頭,并且留下那些腳印!”
“那,”檢察官說,“正是我的想法,薩姆,就在雷恩先生揭示有共犯的那一刹那讓我想到。
對,我想我們摸出一些方向了……”
“先生們,先生們,”雷恩說,“别扯到我頭上來,拜托,我沒有揭示什麼。
我隻是指出一個邏輯的可能性。
啊——巡官,煙囪的寬度足以讓一個男性成人從屋頂爬上來嗎?”
“你以為我——哎,你自己來看嘛,雷恩先生,你又沒沒跛腳,”薩姆語氣不太友善地說。
“巡官,我信任你的意見。
”
“當然,當然夠寬!我就可以爬得進來,而我的肩膀還不是你所謂的瘦弱型。
”
雷恩點頭,并信步走到西邊那面牆去查看壁架。
架子上下一共五層,每一層架子又分成三段,所以一共有十五段。
不隻這一點表現出約克·黑特整齊的癖性。
還有架子上所有瓶罐的大小也都一緻,所有瓶子的寬度都和罐子的寬度一樣,而且所有的瓶罐都貼着一式的标簽。
所有标簽都用不褪色墨水整齊地書寫了瓶罐内容的名稱,很多還加貼了一條紅紙說明有毒,而且每一個标簽除了該化學品的名稱,有些還包括化學符号,另外還都有一個編号。
“這個人有條有理。
”雷恩表示。
“對,”布魯諾說,“但是對我們沒有什麼意義。
”
雷恩聳聳肩,“也許沒有。
”
他觀察架子,很顯然,所有瓶罐都嚴格地按照号碼排列,l号瓶放在最上層最左段最左邊角落的位置,2号瓶放在1号瓶的旁邊,3号罐緊接着2号瓶,以此類推。
架子上擺得滿滿的——瓶罐之間沒有空隙;顯然擺在他們的眼前的,是一套完整的化學品。
每一段有二十個瓶罐,所以全部有三百種之多。
“啊,”雷恩說。
“這裡有個有趣的東西。
”他指着頂層第一段幾近中央的一個瓶子。
上面标示:
編号9
C21H22N2O2
(番木鼈堿)
有毒
并附有毒藥紅簽。
瓶子裡是白色的結晶片,而且隻有半滿。
然而引起雷恩興趣的,似乎不是瓶子本身,而是瓶子底架的灰塵。
那灰塵曾經被幹擾,幾乎可以确定,那瓶番木鼈堿不久前曾被從架子上拿下來。
“蛋酒奶裡面摻的毒藥,不就是番木鼈堿嗎?”雷恩問。
“沒錯,”薩姆說,“我告訴過你,幾個月前那次下毒以後,我們調查過這間實驗室,那時就發現了番木鼈堿。
”
“那時瓶子就擺在我們現在看到的一模一樣的位子?”
“對。
”
“當時瓶子所在的架子上的灰塵,和現在一樣被碰過?”
薩姆靠上前去,看着架子上的灰塵,皺起眉頭,“是,就像那樣。
那時沒這麼多灰塵,但是也多得足以讓我記得,看完以後,我很小心地把瓶子放回和我發現時一模一樣的位置。
”
雷恩轉回去看架子。
他的眼光落在從上面數下來第二層。
在69号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