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房間
6月18日,星期六晚間,8時20分
周六上午午前幾分鐘,哲瑞·雷恩先生的大轎車在黑特公館前的人行道分停下,下來的是艾德格·皮瑞和車子的主人。
皮瑞臉色蒼白,但是意志堅決,從藍斯裡夫一路下來,他都未發一言,雷恩也不打擾他。
一名刑警應鈴開門。
“早,雷恩先生,你可回來了。
皮瑞?”他說着向雷恩眨眼,家庭教師話也不回他就快步穿過走廊,爬上樓梯不見了人影。
雷恩穿過走廊走向屋後。
他暫停腳步,然後轉進廚房。
不久之後他走出來,走向圖書室。
康拉德·黑特在裡面,正在書桌上寫東西。
“啊,黑特先生,”雷恩熱誠地說,“我聽說你的麻煩就要結束了。
”
“怎麼說?那是什麼意思?”黑特馬上擡頭驚疑地問。
他兩邊眼睛下各有一道深色的黑眼圈。
“我聽說,”雷恩邊說邊坐下來,“今天早上禁令就要解除了,警方終于要撤走了。
”
黑特喃喃應道:“哦!也該是時候了。
總之,連值得咒罵一聲的成果也沒有。
從兩個禮拜前發現我母親遇害到現在,還在原地踏步。
”
雷恩扮個苦臉,“我們并不是完美無瑕,你知道……呀,他們來了。
早安,墨修。
”
“早,雷恩先生,”墨修大聲說,大象似的步伐踏進圖書室,“好了,先生,我們要走了。
黑特先生!”
“雷恩先生剛剛才告訴我。
”
“巡官的命令。
我們要撤走了——隻等午時的鐘一敲。
抱歉,黑特先生。
”
“抱歉?”黑特複述,他起身惡聲惡氣地揮動兩臂,“走得好,全給我滾!我們終于可以享受一點甯靜了。
”
“還有隐私,”一個怨怒的聲音補充說,姬兒·黑特走進房間,“受過這麼多幹擾,康拉德,我們真的可以安靜一下了。
”
四個派駐在屋子裡的人員——墨修、皮克森、克勞斯和一位黑發的年輕人即派來檢驗飲食的毒藥專家杜賓醫生——全聚集在門口。
“好吧,小子們,”皮克森說,“我們走吧。
我有個約會呢,呵,呵!”他震撼屋宇地連聲大笑,然後就在半途上一嗆,笑聲像變戲法一樣突然中斷。
他兩眼發直地瞪着雷恩的座位。
所有人都轉頭看。
雷恩先生軟趴趴地倒在椅子上,兩眼緊閉,面無血色——昏迷了。
杜賓醫生即刻跳上前,皮克森張口結舌,“他就那樣突然僵起來!一臉通紅,嗆了一小口,然後就昏倒了!”
毒藥專家跌跪在座椅旁,扯開雷恩的衣領,彎身把耳朵貼在雷恩胸脯上聆聽他的心跳,他臉色陰沉。
“水,”他低聲說,“還有威士忌,馬上。
”
姬兒靠着牆,目瞪口呆;康拉德·黑特含糊地叨念幾句,從酒櫃取出一瓶威士忌;一名刑警跑去廚房,迅即帶一杯水回來。
杜賓醫生用力扳開雷恩的嘴,灌了一大口酒到他喉嚨裡;取水來的刑警,熱心過度地把滿滿一杯水整個都往雷恩臉上潑去。
效果立見。
雷恩喉嚨咕噜作響,露出眼白,兩眼狂亂地滾動,随着嗆喉的威士忌下肚,不住地咳嗽起來。
“笨蛋!”杜賓醫生兇悍地罵道,“你幹什麼——要他的命啊!過來——幫個忙……黑特先生,可以把他放在哪裡?必須馬上讓他躺在床上。
心髒病突發……”
“你确定不是中毒?”姬兒張口結舌。
芭芭拉、瑪莎、兩個孩子、阿布寇太太,全都聞聲趕來。
“老天爺,”芭芭拉震驚地說,“雷恩先生怎麼了?”
“有沒有誰拜托幫個忙?”杜賓醫生氣喘籲籲,奮力要把雷恩軟趴趴的身體從座椅上擡起來。
走廊上傳來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