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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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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咧嘴一笑,看着她走進起居室。

    “哦,這位是伯克先生,韋斯特小姐。

    ” 女孩低聲說着什麼,而哈裡·伯克卻以一種吃驚的方式說了句“您好”,好像他剛剛碰到了什麼東西。

    他向埃勒裡的書房門口走去,有點兒不情願地說,“我去洗一下,埃勒裡。

    或者做點别的什麼。

    ” “也許韋斯特小姐不介意你在場,”埃勒裡說。

    “伯克先生是位私人偵探,從倫敦到美國來辦事的。

    ” “哦,既然是這樣,”女孩趕緊說,而且出于某種原因,她低下了頭。

    至于伯克,他像狗一樣瞥了埃勒裡一眼,慢慢地踱到一扇窗戶跟前,站在一邊看着。

     埃勒裡讓那女孩坐下,給她遞上早餐,但被謝絕了,然後他為她點上一支煙,說道,“現在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嗎,韋斯特小姐?” 她沉默了片刻。

    然後說道,“我幾乎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看上去她很困惑;但是突然她探身将煙灰彈到煙灰缸裡。

    “我想你記得戈羅麗·圭爾德吧?” 埃勒裡記得戈羅麗·圭爾德。

    如果他假裝健忘的話,那将表明他自己有缺陷。

    他不僅記得戈羅麗·圭爾德,小時候還曾狂熱地聽過她的歌,他還曾對她有過那麼點幻想——一種當時國際流行的相思病—一甚至對她的聲音的回憶足以使他的五髒六腑都覺得發癢。

    回憶是留給那些崇拜者的,在她全盛時期,傳媒無法從字典裡找到合适的詞來稱呼這些人,于是幹脆把他們稱為她的“順從部下”。

     哦,是的,他曾聽說過吉吉,據說她的密友是這樣叫她的;(但他卻從來不是其中之一,唉,唉。

    )當他感受他過去的歲月時,仍然會在月明之夜偶爾聽一聽她過去的老唱片。

    而這時突然地聽到她的名字,确實感到很驚訝。

    就像是這位栗色頭發的女孩使他回憶起了海倫·摩根,或者是蓋麗.克茜或者《奧茲的女巫》中的那個嗓音顫抖的小女孩。

     “戈羅麗.圭爾德怎麼了?”埃勒裡問。

    哈裡·伯克動了一下,又趕緊停住了,這一動作表明伯克也很驚訝;驚訝或者還有更多的什麼東西。

    埃勒裡急切地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但他接着就把自己的注意力轉到了羅伯塔·韋斯特身上。

     “我愛上了戈羅麗·圭爾德的丈夫,”女孩說,她說這件事的時态引起了埃勒裡的注意。

    “我的意思是,我應該說我曾經愛上過卡洛斯。

    ”埃勒裡似乎覺得她在發抖,當然實際上很少有人能有這樣的發現。

    她接着說,“女人怎麼會這樣傻呢?怎麼會是這樣盲目的傻瓜呢?” 她說完便哭了起來。

     在奎因的起居室裡,女人哭泣并不是什麼新鮮事。

    而且這些眼淚的原因顯然是最普通的那一種。

    然而埃勒裡還是被感動了,他讓她大聲哭出來。

    她終于停了下來,像個孩子似地抽着鼻子,她從包裡摸出手帕,擦了擦小鼻子。

    “對不起,”女孩說。

    “我本不打算那樣的。

    我下決心我不會這樣的。

    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過去七個月了。

    我想是的。

    但是現在又有事情發生了……” 3 羅伯塔·韋斯特的故事講得零零碎碎、雜亂無章,就像摔成碎片的拼圖一樣不得不一點點地重拼起來才行。

    按照埃勒裡的重新整理,故事是從戈羅麗·圭爾德的概況、她的生活和工作開始的。

     她1914年生于辛克萊·劉易斯鄉下,原名戈羅麗娅.戈爾登斯特恩(GloriaGuldenstern);30年代,她懷着劉易斯居民特有的質樸走出了中西部,從此令紐約乃至全國都為之傾倒。

    她一生從沒有上過音樂課;完全是自學的—一嗓音、樂理、鋼琴樣樣都行。

    她還自己為自己伴奏。

     據說戈羅麗·圭爾德也練嗓子。

    當然她的演唱技巧是精心設計的,就像曲譜上标注的那樣精确。

    她的嗓音中充滿激情,甚至可以說是充滿悲傷,令無數的聽衆為之傾倒,聲音微弱而悠遠,不絕如縷。

    在夜總會裡,她的歌聲甚至能讓酒鬼們都安靜下來。

    批評家們稱之為“親切”的聲音,适合于小酒館。

    但是她的想力是這樣的普遍,吸引了許許多多的聽衆。

    到30年代末,她每周都要到廣播電台為成千上萬的聽衆們演唱。

    她是美國的廣播寵兒。

     廣播的開始曲是由她和她的42人樂隊演奏的甜美、悠揚的《共和國戰歌》。

    在那個比現在要樸實得多的年代,一位專欄作家親切地稱她為戈羅麗-戈羅麗”。

    戈羅麗一戈羅麗同時也是一位精明、現實的女人。

    她最聰明的一點就是把她的财富交給吝啬的劇院代理西爾瑪·皮爾特夫人,她很快就成了她的經理和票房代理。

    皮爾特夫人(曾經有過一個皮爾特先生,但是他已經消失在古老的離婚法庭的迷霧中了)成功地經營着戈羅麗的事業,據說到她1949年因嗓音不行而退休時,這位歌星已經是個百萬富翁了。

     戈羅麗愛好雖然有限,但非常好動腦子;退休後她不僅繼續迷戀音樂,而且也讓她有時間衷情于她的另一大愛好——猜字謎。

    在追求完美的高頻音響設備在全國開始普及之前,她早就是一個發燒友了;她的當代音樂收藏是所有收藏家們的夢想。

    而促使她專注于字謎的動因就不那麼清楚了。

    她來自于明尼蘇達州的農村家庭,那裡對字謎這樣的娛樂方式的興趣僅限于薩姆·勞埃德在農舍的客廳裡的那種古老方式的翻版。

    但是,戈羅麗在縱橫字謎、雙縱橫字謎、颠倒字迷和偵探小說(古典的迷惑者的領域——她對二戰後開始充斥于書架上的性和暴力以及心理神秘小說沒有任何興趣)上花費了大量時間。

    她紐約的寓所和隐蔽的鄉間别墅——坐落在康涅狄克州紐頓附近的湖邊,為一片茂密的松柏所包圍——都堆滿了唱機、唱片、調頻收音機、電子錄音設備(她不能忍受與它分開)、樂器、山一樣高的神秘小說和字謎方面的書和小玩意;在她的露天平台上有一套葡萄牙産的用濕葦草手編而成的椅子,其神奇之處在于每次雨淋到上面它們都會變得更結實。

     雖然戈羅麗是一個身材豐滿、魅力十足的女人,有不少人(保守的說法)追求她,但她在演唱生涯中一直是單身。

    在她35歲聲音不行了的時候,命運的陷井不知不覺地使她陷入了嘉寶式的與世隔絕,對這種事像地震般關注的媒體認為她會像嘉寶一樣永遠也不會結婚了。

    她也的确堅持了9年。

    但是1958年,她結識了卡洛斯·阿曼都伯爵,那時她44歲而卡洛斯才33歲。

    三個月之後他們結為夫妻。

     阿曼都“伯爵”是一個自封的頭銜,對此沒有人把它當回事,至少所有卡洛斯家的人都如此。

    他的祖輩一直是飄浮不定的;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能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

    但他自己十分陶醉于此。

    當他為幻想所陶醉時,他會自稱有西班牙、羅馬、葡萄牙和希臘一羅馬尼亞的血統;有一次他甚至說他母親是埃及人。

    他的一位具有國際血統的朋友(一位真正的伯爵)笑着說“顯然是克利奧帕特拉(Cleopatra)女王的直系血統”。

    而卡洛斯則露出他潔白的牙齒,笑着回答說,“當然,從羅密歐衍生來的。

    ”那些自稱有可靠消息的人斷定他的父母是吉普賽人,他是出生在阿爾巴尼亞的某條龌龊的路邊的大篷車裡。

    這大概是最貼邊的了。

     所有這些似乎對他生活中的女人們都沒有絲毫不同。

    她們像馴服的錫兵一樣,一個又一個地被他的情愛之火所征服。

    作為工作原則,他一直使自己的感情保持平靜,而不至于因為一次誠實的激動而使它迸發出來。

    女人就是他的職業,除此而外他一生中沒有做過一天其他有報酬的工作。

     卡洛斯的第一次婚姻是他19歲時娶了一位來自俄克拉荷馬的石油大亨的遺漏。

    她的年齡是卡洛斯的三倍,而她對年輕男人的貪婪令他十分高興。

    她讓他自由飄蕩了兩年,使他闖蕩成了一個英俊的小夥子。

    離婚給他帶來的财富是可觀的,而他隻用了一年就把這些錢花得一幹二淨。

     他的第二位妻子是一個富有的丹麥女男爵,活像一座大教堂的奇形怪狀的雕像,她的主要愛好就是梳理他卷曲的黑發,仿佛他是個玩具娃娃。

    躺在床上忍受那些可怕的手指在他頭上爬過的煎熬,四個月對卡洛斯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勾引他妻子迷人的女秘書,故意讓自己被抓住,而且堂而皇之地堅持以付給他錢作為他保持沉默的補償。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闊綽生活,卡洛斯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标了。

     在阿爾卑斯山避暑時,他發現了一個美國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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