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埃勒裡和伯克去書房時用粗暴的聲音說。
“請隻說你們一定要說的,然後讓我回到我的客人那兒。
”她是一個有着沙漏般身材的矮小的女人,粗糙的手缺少女人味,幾乎沒有化妝。
但是她樸素的布帽下面的金發非常自然,厚嘴唇也顯得很性感。
判斷她是個醫生并不難,因為她身上帶着醫學權威的特征。
“今天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已經接受過調查了。
”
“你和卡洛斯·阿曼都的确切關系。
”埃勒裡說。
“我已經回答過這個問題了。
”她冷酷的綠眼睛并沒有改變什麼表情。
“卡洛斯伯爵是我一個病人的丈夫。
他曾經有幾次到我這兒來給他自己看病。
下一個問題?”
“我的第一個問題還沒問完呢,默凱爾博士。
你是否曾與阿曼都有什麼可能被稱之為‘非職業’的關系?”
“如果你認為我會回答這個問題,那麼你就是個低能兒。
”
“我們所掌握的情況是你曾經有過。
”
“你掌握的情況包括證據嗎?”在埃勒裡沒有回答時,默凱爾博士微笑着站起身來。
“我想沒有。
還有别的什麼事嗎?”
“請坐下,醫生。
我們還沒談完呢。
”她聳了聳肩,坐了下來。
“你還記得星期三晚上你在哪兒嗎?除夕夜之前的那個晚上?”
“我在公園中心醫院。
”
“做什麼?”
“我被叫去參與一個急診病人的會診。
”
“那個病人是誰?”
“一個患喉癌的男人。
我不記得他的名字了。
”
“誰叫你去參加會診的?”
“一個名叫克裡維茨的普通醫生——傑伊·傑若米·克裡維茨。
還有一名外科醫生在場,是伊斯瑞爾·曼塞提醫生。
”
“醫生,這次會診是在星期三晚上什麼時間進行的?”
“我大約11點到達醫院。
會診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
“你的意思是當你離開時,已經過了午夜?”
“我還能有什麼别的意思嗎?晚上11點開始過了一個多小時當然是過了午夜了,是的。
真的,先生們,你們在浪費我的時間,使我顧不上我的客人們。
”默凱爾博士又一次站起身來,而且這一次顯然她沒打算再坐回椅子上。
“像我告訴過你的,這些問題以前已經問過我了。
”
“但我沒有問過。
”埃勒裡說。
“醫生,‘臉’這個詞對你來說表達了什麼重要的信息嗎?”
綠色的眼睛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個喉科大夫,不是個皮膚科大夫。
是這樣吧?”
“我不知道,我正在提問。
你能記起阿曼都夫人曾經提到過關于某個人的臉的事情,或者更一般地說,一些人的臉的事情嗎?”
“你要麼喝醉了,要麼就是不負責任。
即使她曾提到過,我怎麼可能記住像那樣瑣碎的事呢?再見吧,先生們!”
16
瑪塔·貝裡娜正在洛杉矶舉辦音樂會。
于是他們回到警察局總部。
盡管是星期天,但奎因警官卻仍在辦公,他正埋頭于一堆報告中。
對此他們一點兒都不感到驚訝。
“什麼都沒有。
”老人不滿地說。
“沒有一樣該死的事能稱得上是進展!你們倆查出了什麼?”
埃勒裡告訴了他。
“哦,那麼這就全都被澄清了。
我已經查過哈蓬克萊默在謀殺案發生那晚的行蹤——”
“我原以為你對哈蓬克萊默不感興趣呢,”埃勒裡笑着說。
“——隻是發洩一下精力而已。
”他父親大聲說。
“而且我了解的情況和你們了解到的一樣。
坦普姑娘有她同屋的人證明不在案發現場。
波士頓方面也澄清了卡洛斯的第四位前妻達菲·丁格——對一個成年女人來說,這個名字可真難聽!——上周一她突然住進了一家名叫斯普林菲爾德的護理所接受戒酒治療,以戒掉阿曼部一直讓她狂飲的伏特加馬丁尼酒。
此後,她就沒有離開過那個護理所。
第三位前妻,阿德尼·烏裡亞特蘭德,自從上個星期六就一直同朋友們乘遊艇在加勒比海遊玩;我已經讓海岸警衛隊檢查了那艘遊艇,起航以後,它就沒有在哪個港口停泊過。
這就是阿曼都一直還在糾纏着的那些前妻們的情況。
我在報告中對默凱爾博士在醫院會診這件事也予以了确認。
”
“那位歌劇演唱家的情況怎麼樣?”哈裡·伯克問。
“瑪塔·貝裡娜在洛杉矶。
”
“警官,這個我們知道。
但是她上周三晚上在哪兒呢?”
“在舊金山。
過去的三周裡她一直在舉辦巡回演唱會,而且從那時起就沒有回過紐約。
我們對貝裡娜的調查工作尤其仔細,因為在這個飛機時代,紐約高任何地方又有多遠呢?但是,根據我們從加利福尼亞當局獲得的情報,她不在現場的證據是可靠的。
”
“隻剩下戴紫藍色面紗的女人了,爸爸,”埃勒裡含糊地說。
“關于她你有什麼發現嗎?”
“一點兒也沒有。
你的朋友基普利對這件事的了解一點不差。
有人最後一次看到這麼一個女人跟阿曼都在一起是在聖誕節前。
如果他們兩個從那時起就鬧翻了的話,我們從中也就不能得到什麼證據。
”
“隻剩下戴紫藍色面紗的這個女人了,”埃勒裡又含糊地說道。
“别再說她了!”
“不說不行。
她是唯一曾被看到與阿曼都在一起,而又沒有證據證明在謀殺發生那晚不在現場的女人。
”
“除非你找到她。
而又确實有證據。
”伯克說。
“好吧,就算她有可能是他的同謀,”奎因警官發牢騷道。
“就我所知,這樣的女人少說也有一百個。
鑒于同阿曼都有染的異性傻瓜實在太多,也許我們要等到人類登上金星那天才能破得了這個案子。
”
那天他們最後見的是阿曼都本人。
他們在公園大道阿曼都的閣樓寓所裡找到了他,他剛修剪過指甲的手裡拿着一杯加水威士忌,電視裡正播放着艾德·薩利文的表演。
他沒有給他們拿什麼喝的,甚至也沒有請他們坐下。
“伯爵,一個人在看電視?”埃勒裡問。
“我希望能發現某個花花公子中心宣傳過的女士來挽着你的手,安慰你。
”
“鄉巴佬,”卡洛斯·阿曼都說。
“我怎麼就無法擺脫你們這種小醜呢?我妻子的葬禮明天就要舉行了,而你們卻來折磨我!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我可以向你請教如何勾引女人的秘訣,但是恐怕這樣的秘訣是不能外傳的。
那個戴紫藍色面紗的女人是誰?”
“你能再說一遍嗎?”
“哦,别這樣,阿曼都,”哈裡·伯克說。
“你現在不是在與許多容易上當的女性玩三連棋遊戲了。
在你應酬的衆多女人中,你一直殷勤地伺候着一位戴紫藍色面紗的女人。
開誠布公地說,這使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傻。
我們想知道她是誰。
”
“你們确實想知道。
”
“你懂英語,不是嗎?”
“你們決不會從我的嘴裡得到關于這位女士的一個字,”阿曼都放作深奧地說。
“你們在女人方面都是鄉巴佬,你們這些盎格魯·撒克遜人。
”(确切地說,我應該是蘇格蘭人,老兄,伯克嘟嚷了這麼一句。
)“與歐洲男人相比,你們在私通和通奸方面的技巧是既可憐又可笑。
我們歐洲人知道女人想要什麼;而你們隻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女人想要的第二位的東西——我甚至不必告訴你們她們首先想要的是什麼——是不要把她的名字同一些敏感的事情扯在一起。
我曾聽過美國男人在俱樂部裡喝着美酒、抽着香煙談論他們如何征服女人的故事,似乎那些女人都是街頭的妓女。
我蔑視你們的問題。
”事實上他真的噘起了他那漂亮的嘴唇。
“好極了,”埃勒裡說。
“但是,卡洛斯,這不是一次普通的談話,或者簡單的事情。
你的妻子被槍殺了,而且也不是什麼偶然的意外。
她被謀殺完全是由你策劃的——”
“我當然完全地、絕對地拒絕接受你這種說法。
”阿曼都激動地說。
“這是誣蔑和侮辱。
我告訴你,在我妻子被槍殺時我正在韋斯特小姐的寓所裡。
我希望這兒有一個無關的證人,這樣我就可以告你毀謗人格了。
哎呀,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證人呢?我隻能請你立刻離開我的住所。
”
埃勒裡和哈裡·伯克都沒有動。
“他倒像個美女,不是嗎?”帕克說。
“絕對的厚臉皮,而且有一碼厚。
告訴我,伯爵,你在褲子扣上時也能表現得像個了不起的男人嗎?我最想幹的就是同你算賬并讓你受到應有的懲罰。
”
“你在威脅我嗎,伯克先生?”阿曼都警惕地問。
他快速掃了一眼附近的電話。
“如果你們不馬上離開,我會報警的!”
“我真想讓你弄明白這對你會有多少好處,”埃勒裡說。
“那個戴面紗的女人是被你誘惑過來為你殺死你妻子的那隻愛窩裡的小鳥嗎?阿曼都,我們會找到她的,我可以向你保證。
”
阿曼都微笑着說,“我的朋友,祝你在尋找她時有最好的運氣。
”他柔和地說。
埃勒裡迷惑地盯着他。
然後他說,“我們走,哈裡。
我需要透點新鮮空氣。
”
17
“我們要去哪兒?”羅伯塔·韋斯特問哈裡·伯克。
這位蘇格蘭人害羞地說,“我有個主意,韋斯特小姐。
我希望你會喜歡。
”
星期三傍晚晚些時候與埃勒裡分手後,他憑着一時的沖動給她打了個電話,不僅發現她在家而且還發現她正處于一種希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