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吧——什麼先生來着?我沒有什麼要隐瞞的。
”
“奎因。
”埃勒裡說。
“我很高興你沒有要隐瞞的,哈蓬克萊默夫人,因為這樣會使我可以更容易地問你這個星期三午夜前的半個小時你在哪裡。
”
“就是除夕前的那個晚上。
讓我想想……哦,對了!我參加了一個聯合國的招待會,是為歡迎什麼國家的新大使,可能是某個東南亞國家的。
後來,我們一群人去了一個——他們叫它什麼來着?迪斯科什麼的地方——是在格林威治村裡位于喜來登廣場的那個。
”
“你什麼時間離開聯合國招待會的?”
“大約十點半。
”埋在脂肪裡的那雙精明的眼睛看了埃勒裡一眼。
“我被懷疑與圭爾德的謀殺案有關嗎?這可太有趣了。
”
“哈蓬克萊默夫人,什麼太有趣了?”
“我為什麼想槍殺卡洛斯的妻子呢?想再跟他結婚嗎?謝天謝地,一次已經夠受了。
我對目前的這種安排非常滿意,他使我感到很愉快,或者說直到這件事發生,我是這樣覺得的。
這種想法實在是太可笑了。
”
埃勒裡突然覺得是這樣的。
“你和一群人一起從招待會直接去了格林威治村嗎?”
“就是這麼回事。
”
“你在什麼時間離開過這家迪斯科舞廳嗎?”
“沒有,奎因先生。
”她的大胖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麼格林威治村的這次聚會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呢?”
“淩晨三點以後。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她微笑着說罷居然捧腹大笑起來。
“哈蓬克萊默夫人,這種行業遇到的主要就是些令人失望的事。
當然,我們會核實你說的話。
”
“當然。
”她仍舊對他大笑着。
但是當她轉向哈裡·伯克時,竟變成了一個噘嘴的巨嬰。
“至于你,伯克先生,真遺憾!我真的被女王花園晚會的伎倆給迷住了,當然我不是指奎因先生。
”
“哦,我當時在那兒,”伯克勇敢地說。
“監視那些珠寶。
”
“而且你本來會成為一位很好的丈夫的。
”哈蓬克萊默夫人歎了口氣說。
“霍金斯”——她的男管家還能叫别的什麼嗎?埃勒裡想——“送兩位先生出去。
”
他們在東49大街的一幢公寓樓裡找到了珍妮·坦普。
從門廳的門鈴下面的卡片上可以知道,她跟一個名叫弗吉尼亞·懷廷的女孩合住一套房子。
進屋後發現這套房子包括一間卧室、一間小廚房和一間起居室;卧室和小廚房都很小,而起居室很寬敞。
房間裡幾乎沒有裝修過,而且帶有單身女孩慣有的淩亂。
兩個女孩都穿着卡普裡式女褲,針織緊身套頭運動衫;都光着腳。
懷廷姑娘顯得更漂亮,有一雙活潑的灰眼睛;但是珍妮·坦普則是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孩,她唯一值得注意的特征是令人驚訝的胸部,把她的緊身衣都撐到了極點。
“不,我不在乎弗吉尼亞在場,”坦普姑娘說。
她看上去有30歲,雖然埃勒裡懷疑她要更年輕些。
在鋁框眼鏡後面的土棕色眼睛裡有一絲緊張。
“事實上,我甯願她在……”
“别緊張,珍妮,”另一個女孩說。
“你沒什麼可擔心的。
”
“我知道,”戈羅麗·圭爾德的秘書冒出一句。
“但是他們似乎不這麼想。
為什麼你們這些人就不能讓我一個人待着呢?我已經把我知道的每件事都告訴你們了……”
“不是每件事,坦普小姐,”埃勒裡說。
低垂的臉變得蠟黃了。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
“我是說你和卡洛斯·阿曼都。
”
蠟黃色開始變紅。
“我和卡爾——阿曼都伯爵?”
“你和他的關系。
”
“你是指什麼?”她激動地問。
“他告訴過你……”
“我們掌握的情況是你和阿曼都一直背着阿曼都夫人保持暧昧關系。
”
“那不是真的。
”
“恐怕是真的。
“坦普小姐,在很多場合,曾有人在偏僻的飯館和酒吧裡看見你和阿曼都在一起。
像阿曼都這樣的男人秘密地把妻子的秘書帶出去不會隻是為了讓她們聽寫吧。
”
“坦普小姐,”哈裡·伯克溫和地說。
“我們對玷污你的名譽并不感興趣。
我們所尋找的隻是事實。
”
她沉默了,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着。
然後,她擡起頭來。
“好吧,我們一直有暧昧關系,”她低聲說。
“我……我不知道,真的,我是怎麼陷進去的。
它就這麼發生了。
我曾試圖中止這種關系,但是他不讓我這麼做。
他一直在威脅我。
說他肯定會讓我失業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喜歡——喜歡我的工作,而且阿曼都夫人付給我很高的薪水,對我也很好,所以,大多數時間……我覺得我有罪……自從有了第一次以後,他就從不放過我。
”
“我們知道他是多麼卑鄙下流的家夥,”伯克怒氣沖天地吼道。
埃勒裡對這句非職業的話不滿地皺了皺眉毛。
但是這似乎對珍妮·坦普起了些作用,似乎她意識到伯克是個同盟者。
從那以後,她以一種感激的态度對伯克傾訴着她的全部答案。
弗吉尼亞·懷延平靜地坐在旁邊;當然她已經知道這種關系了——珍妮幾乎不可能對她保守這個秘密。
埃勒裡突然說,“懷廷小姐,你認識卡洛斯·阿曼都嗎?”
灰色眼睛的女孩有點吃驚。
“我?幾乎不認識!我曾在公寓這兒見過他——兩次,我想。
但是這隻是很久以前為了不妨礙他們而去看電影時的事。
”
他發現自己更喜歡她了。
“他曾經對你調過情嗎?”
“有一次,當珍妮在浴室裡化妝時,”弗吉尼亞·懷廷厭惡地說。
“我一直在上空手道課,于是我給了他一個教訓。
他沒有再試第二次。
”
珍妮·坦普的嘴張得很大。
“弗吉尼亞,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件事。
”
“珍妮,還有許多事我從未告訴過你。
包括我認為你是多麼容易受騙的人,以緻于讓那隻狼把爪子首先放到你身上。
”
“我知道,”珍妮說。
“我知道我曾經是多麼大的一個傻瓜。
”
“阿曼都曾說過關于跟你結婚的什麼話嗎?”埃勒裡問她。
“沒有。
”
“我是說,如果你替他除掉他妻子的話?”
她的眼睛因為這句話眨了一下。
“當然沒有!”她尖聲說。
“奎因先生,你認為我是什麼人?那也是警察們正在想的嗎?”
“這種想法,”埃勒裡說。
“隻是幾個人的想法。
他從未向你提過這樣的建議?甚至連這樣的暗示都沒有嗎?”
“沒有,而且如果他這樣的話,我會——我會直接去找阿曼都夫人,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她在發抖。
弗吉尼亞·懷廷握住她的手,她開始哭起來。
“對不起,坦普小姐,如果我讓你感到傷心的話。
沒有什麼更多要問的了。
你是怎麼度過12月30日晚上的——上個星期三?”
“我已經把這些都詳細地告訴那些偵探了……”
“再給我們講一遍好嗎?”
“我可以為珍妮不在現場作證,”懷廷姑娘平靜地說。
“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飯。
我們倆都沒離開過公寓——我還拒絕了一個約會,因為第二天晚上,除夕夜我有一個更重要的約會。
珍妮和我整晚上都在一起看電視。
我們看了11點鐘的新聞,然後又看了一會兒約翰尼·卡森的表演。
在12點的鐘聲響過後幾分鐘,我們關掉電視,同時上床睡了覺。
”
“坦普小姐星期三晚上一直都沒離開過這裡嗎?”
“她沒有。
我也沒有,所以我很清楚這一點。
”
“看來似乎是這樣的,”埃勒裡站起身來,伯克也跟着同樣站起身來。
珍妮·坦普正在擦眼睛。
“哦,還有件事,坦普小姐。
‘face’這個詞對你來說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女孩看起來很茫然。
“臉?”
“你知道嗎,臉?f一a-c-e?”
“我想象不出你是什麼意思。
”
“你記得戈羅麗·圭爾德曾提到過什麼人的臉嗎?大約在12月1日前後?或者更近些?特别是在星期三?”
秘書搖了搖頭。
“阿曼都夫人最近從沒有對我談到關于什麼人的臉的事。
事實上,她對人們的特征總是非常含糊的;她從來不知道任何人的眼睛是什麼顔色的。
她近視,而且出于某種原因,不能戴隐形眼鏡,而且她除了閱讀和工作以外,一般不用近視鏡。
她很虛榮,你知道的。
她确實比較注意女人的衣服這一類事。
但是——”
“謝謝你,坦普小姐。
”
“這個無賴,”哈裡·伯克上了出租車後咒罵道。
“對像阿曼都這樣的男人應該有特殊的法律。
這樣你就能得到一張法院的傳票警告他一下,他就像條狗。
”
“他對付女人确實有一套,不是嗎?”埃勒裡漫不經心地說。
“隻要我們能得到什麼線索弄清楚她的意思。
”
“誰的意思?”
“吉吉的。
她寫的那個詞。
這可能會解釋所有的事情。
能把每件事情都解釋清楚。
”
“你怎麼知道是這樣的呢?”
“這是我的一種直覺,哈裡,這是潛意識中的感覺。
”
15
蘇珊·默凱爾博士對他們的突然造訪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當時正在公園大道自己臨街辦公室後面的大寓所裡款待客人,顯然她因為星期天被打擾而公開表現出不高興。
“我隻能給你們幾分鐘。
”她在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