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一邊詛咒着狡猾的詹姆士·斯普林吉,一邊急匆匆離家趕往警察局,留下埃勒裡舒适地蹲在敞開的落地窗,抽煙想問題。
德喬那像隻怪猴似的,一動不動地坐在埃裡腳邊,暖暖的陽光灑在他臉上,他連眼都不眨一下……兩小時後,警官回來了。
埃勒裡雖然仍抽着煙,但已坐到了桌前,正在看一疊筆記。
“還在想那案子?”警官關切地問着,将衣帽扔到了一張椅子上。
德喬那輕手輕腳地把它們撿起來,挂進了衣櫥裡。
“還在想。
”埃勒裡答道。
但他的雙眉間卻有一道深深的皺紋。
他站起身來,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筆記,長歎一聲,将它們塞進抽屜裡,無奈地聳了聳肩。
他一擡眼,正看見父親滿臉通紅地和自己的小胡子較着勁,他不禁一樂,眉間的皺紋也化成了細密的笑紋。
“警察局裡沒什麼新情況?”他同情地問了句,重又在窗邊坐下。
老奎因心事重重地來回踱着步子。
“少得可憐。
托馬斯找到了克勞舍說的那個出租司機——看來我們又進了一個死胡同。
司機詳細描述了高個金發劫持犯的外貌特征。
當然了,我們已經在整個車部發了通緝令,特别是馬薩諸塞州,通緝令上還介紹了那輛車及伯尼斯·卡莫迪的外貌特征。
現在,我們隻能等消息了……”
“嗯”,埃勒裡彈了彈煙灰。
“等着吧,反正伯尼斯·卡莫迪是無法起死回生了。
”他突然急切地說道,“她也可能還活着……如果換了我,我是不會到東北部去找的,老爸。
這夥惡棍非常聰明。
他們可能用假車牌,這是他們的慣用伎倆。
實際上,他們可能向南走了,或許還換了車——有多種可能。
說實話,如果你在紐約市裡找到了伯尼斯·卡莫迪,不論她是生是死,我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的。
不管怎麼說,她的行蹤是在中央公園終止的……”
“托馬斯很警覺,他已經把手下最得力的人都派出去了,”警官悶悶不樂地說道。
“再說,他像你一樣精明,我的孩子。
他絕不會忽略任何蛛絲馬迹的,哪怕隻有一絲線索,他都會跟蹤下去,直至找到女孩及那個男人。
”
“尋找那個姑娘,”埃勒裡輕輕地念了一句……他坐在窗邊,陷入了沉思。
矮小的警官背着手,一邊在屋裡來回踱着步,一邊不解地看着。
“瑪麗安·弗蘭奇曾打電話到局裡找我。
”他突然宣布道。
埃勒裡慢慢地擡起了頭。
“什麼事?”
老先生輕聲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感興趣的!……是的,早上我還在家時,那女孩就往局裡打了好幾次電話。
我到辦公室後,終于接到了她的電話。
她聽起來像是很興奮——确切地說,不是激動,而是若有所盼。
因為你考慮問題周全,我的兒子——順便說一句,這也是你可以引以為榮之處——所以,我約她到這兒見面。
”
埃勒裡隻是微微一笑。
“我估計,威弗大概找她談過了。
”警官沉着臉,接着說道。
“老爸!”埃勒裡哈哈大笑。
“有時候你的洞察力真令我歎服……”門鈴響了,德喬那跑去開門。
來人是瑪麗安·弗蘭奇。
她穿一套樸素的黑色長裙,戴着頂别緻的小黑帽,高傲地微揚着下巴,看上去楚楚動人。
埃勒裡一躍而起,伸手整了整領帶。
警官向前疾走幾步,敞開了大門。
“請進,請進,弗蘭奇小姐。
”他笑容滿面,一臉的慈祥。
瑪麗安疑惑地沖德喬那笑笑,禮貌地和警官輕聲打過招呼,徑直走進了客廳。
埃勒裡熱情的歡迎令她稍稍有些臉紅。
警官慷慨地堅持瑪麗安坐他的專用扶手椅,盛情難卻,她隻得從命。
隻見她輕盈地坐在皮椅邊上,雙手緊握在一起,輪廓分明的嘴唇閉得緊緊的。
埃勒裡站在窗邊。
警官拉過把椅子,面對着女孩坐下。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我親愛的孩子?”警官像是在與人閑聊。
瑪麗安膽怯地看了眼埃勒裡。
“我——是關于……”
“關于周一晚上你去佐恩先生府上拜訪的事,弗蘭奇小姐?”埃勒裡微笑着詢問道。
她吃了一驚,“哦——哦,原來你知道!”
埃勒裡表示否認。
“談不上知道,隻是猜測而已。
”
警官雖緊盯着她的雙眼,但語氣卻是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