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你知道那個人的死因嗎?““槍殺。
”
“被害人的年齡呢?”
“我估計有四十五歲左右。
““是否有過病理現象?我指的是,他是否受過什麼感染?或者得沒得過糖尿病一類的疾病?”
“據我所知,沒有。
”
敏欽微微搖晃着轉椅。
埃勒裡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把手伸進衣兜去找香煙。
“吸我的吧,”敏欽讓道,“埃勒裡,我應該告訴你,屍體僵化是一種複雜現象。
一般總得先驗驗屍,才好下結論。
我問起糖尿病,這決不是信口問問。
假使一個人年過四十,再加上受血糖過多的折磨,那麼他死後至少得過十分鐘左右才會僵化。
”
“十分鐘。
天哪!糖尿病……敏欽,我用一下你的電話行嗎?”
“請用吧,”敏欽指指電話機,身體在轉椅裡坐得更舒适了。
埃勒裡随即撥動電話機,同他所我的人講了幾句話,接着要通了法醫鑒定官辦公室。
“普魯梯嗎?我是艾勒裡·奎恩。
請告訴我,解剖彼害人熱敏之後,在他的血液裡是否發現了糖分?什麼?他得過慢性糖尿病?原來這麼巧啊!”
他慢慢放下聽筒,長籲了一口氣,笑了。
“凡事結局好,就算大吉大利,敏欽!今天真得好好感謝你。
再挂一個電話,這件案子就可了結了。
”
他挂通了警察局。
請找奎恩巡官講話……爸爸,是你嗎?罪犯是奧盧克……絕對有把握。
腿斷了……對。
在死亡之後折斷的,但是在死後十分鐘之内……對了!我也這麼想。
”
“埃勒裡,别着急走,”敏欽親熱他說。
“我還有空兒。
要知道,我們有好久沒見面了。
”
他們坐得更舒服些,點着了香煙。
埃勒裡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辦完重大事情以後所常見的安靜坦然的表情。
“我哪怕在你這兒待上一整天都可以。
你剛剛用一根稻草武裝了我,可是小小的稻草卻折斷了陰險的駱駝的脊梁骨……我沒研究過醫學,所以對糖尿病的後果毫無概念。
”
“是啊,幹我們這一行的偶爾也會有點兒用處的,”敏欽開玩笑說。
“不過,今天早晨,糖尿病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我的腦袋。
醫院裡一位最重要的人物恰恰患有慢性糖尿病,偏偏今早遇到了不幸。
她從樓梯上滑下來摔傷了,傷勢很重。
她膽囊破裂。
我們的外科主治大夫讓奈正在作緊急手術的準備。
”
“真遺憾。
你們這位一号患者是什麼人?”
“阿拜·道恩。
她已經年過七十。
對她這個歲數的人來說,盡管保養得相當好,但是慢性糖尿病仍給手術添了不少麻煩。
當然,也存在一個減輕困難的因素。
她現在處于昏迷狀态,手術可以不必施行麻醉。
我們大家原先都預料下個月須要給老太太動手術,困為她得了輕度的慢性闌尾炎。
但是,我想讓奈今天上午決不會去碰闌尾,免得讓老太大的病情複雜化。
”
敏欽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手術預定在十點四十五分進行。
現在快到十點了,也許你會願意留下來欣賞欣賞讓奈的技術?”
“也好……”
“他是位真正的魔術師,是美國東部最優秀的外科大夫。
道恩夫人對他非常好。
她十分器重他的才能,讓奈就在對面主要的手術大廳動手術。
”
“好吧,你說服了我,”埃勒裡說。
“我從來沒參觀過外科手術,你怎麼看?不可怕吧?我擔心,我會嘔吐的。
”
他們相視而笑。
“阿拜是個百萬富豪,慈善家,上流社會的遺蠕,金融巨掌……在醫院,大家部在為她的病情擔心,”敏欽沉思地說,把腿伸到寫字台下。
“埃勒裡,你一定知道,阿拜·道恩是本院的創建人。
她的心血、她的金錢都花在醫院建設上,現在實質上這已成為她的事業。
我們大夥都被發生的事震動了,這點請相信我。
但是讓奈比所有人都更關心道恩夫人。
在讓奈的一生中,道恩夫人是他的教母。
可以毫不誇大他講,道恩夫人是第一位發現讓奈有外科大夫才能的人,是她把讓奈送到維也納和素爾邦學習。
總而言之,是她把讓奈造就成了今天這樣的人。
不用說,堅持動手術的是讓奈,而且理所當然要由他親自主刀。
”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埃勒裡好奇地打聽。
“大概是命裡該着……你看,每星期一早晨,她都要到這兒來視察慈善病房。
這是她樂意幹的事。
今天也不例外。
當她從四樓下來時,突然昏厥,從樓梯上跌了下來,臉朝下摔在平台上,幸好讓奈近在身旁。
他當即給她作了檢查,發現膽囊破裂,”
“她為什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