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了呢?”
“我們查出來了,是女管家薩拉·法勒對阿拜·道恩照顧得不經心而造成的後果。
女管家是個中年婦女,很早就在阿拜家裡管事,替她照應家務。
問題在于按規定每天須給阿拜注射三次胰島素。
讓奈總是盡量争取親自去給注射。
注射胰島素并不複雜,大多數病人都能自己注射。
然而,昨天夜裡讓奈作了個緊急手術,耽擱了。
他象往常一樣,挂電話通知阿拜的女兒格爾達,但格爾達沒在家,接電話的是法勒。
讓奈求她轉告格爾達,說他不能到阿拜家去,讓格爾達親自給注射,可是,法勒卻把這事給忘了,阿拜本人又向來對注射不太在意。
結果昨天晚間沒有注射。
格爾達絲毫不曉得讓奈來過電話,今天很晚才起床。
這樣一來,阿拜早上就沒有注射,再加上早飯吃得過飽,這頓早飯把事全弄糟了。
她的血糖猛然增加,于是導緻了昏迷。
”
“真不巧,”埃勒裡低聲說。
“我想,即将動手術的消息已經通知給親屬,這可愛的一家就要會聚到這兒來了。
”
“隻是不能聚在手術廳,”敏欽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态。
“手術廳,即使是家庭成員也禁止入内……咱們先在醫院裡逛一逛,我想讓你開開眼。
請相信,這裡是模範醫院。
”
“我同意,敏欽。
”
他倆離開了辦公室,仍沿着來時走過的路線步人北走廊。
敏欽指了指左邊通向觀摩廳的大門。
再過一會兒他們就要在這個廳裡觀看手術了。
敏欽又指着右邊的休息室說:
“道恩家族的某些成員大概已經在裡邊了,”敏欽又說,“不能讓他們亂走亂動……這是西走廊,”轉過拐角時他解釋道。
“右邊有兩問輔助手術室。
我們總是擔負大量的工作。
我們這兒集中了全國東部最強大的外科大夫隊伍……
瞧,左邊就是主要手術大廳。
它由三個房間組成:麻醉室、術前準備室和手術室。
最重要的手術都在這兒作。
主要手術大廳也用來對實習生和護士示範特殊手術以配合教學需要。
實習生和護士可以坐在觀摩廳的回廊上觀看手術。
當然,我們在上幾層樓也有手術室。
”
醫院裡籠罩着一片奇怪的寂靜。
隻是時常有全身穿白的身影跑過長長的走廊。
在這座樓房裡一切聲音似乎都已被排除于正常生活之外,所有門上的轉軸都塗上厚厚一層油脂,平穩地轉動,開和關都沒有響聲。
敏欽停下腳步,握住診察室的門柄。
他推開門、打子勢請埃埃勒裡進去。
門剛一推開,埃勒裡便發現牆上亮起一盞小紅燈,表明這間診室已有人占用。
“挺方便,不是嗎?”敏欽笑問。
“請問,難道你們這裡連一個辦事邋遢的人都沒有嗎?”
“沒有。
隻要約翰·敏欽在這兒主持工作,今後仍不會有,”醫生開玩笑道。
“的确,我們把井然的秩序奉為聖典。
就拿那些極小的輔助用品為例吧,它們都保管在各自的抽匣裡,”敏欽用手指着屋角一個大白櫃櫥,拉開底層的一個抽匣。
埃勒裡看到各種繃帶應有盡有。
上一層抽匣裝着藥棉和紗布,再往上是脫脂棉,最上層貝。
裝有一卷卷白膠布。
“獨樹一幟的制度,”埃勒裡低聲說。
“若是工作人員的制服不潔淨,鞋帶不系牢,你們這兒一定要罰款的吧?”
敏欽笑了。
“你猜得大緻不錯。
醫院内部規定,所有醫院工作人員都必須穿醫院制服。
男人要穿白罩衫、白麻布褲和白帆布鞋。
婦女的制服則是用白色亞麻布縫制的。
即便是門衛,你還記得人口處的那位嗎?也必須全身穿白。
電部工、清掃工、炊事員、技術工人,隻要一邁進醫院,就全都得穿上标準制服。
”
“頭都被攪昏了、”埃勒裡呻吟道。
“快放我從這兒出去吧,”
他們又到了南走廊,看見一位身穿褐色大衣的高個兒年輕男子。
此人發現他們,放慢了腳步,接着驟然向右一轉,便消逝在東走廊不見了。
敏欽收斂了笑容。
“我怎麼把萬能的阿拜忘了,”他嘟哝。
“瞧,剛才過去的是她的律師菲利浦·摩高斯。
這個人非常聰明,他把全部時間都用來處理阿拜的各種事務,”
“他大概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埃勒裡指出。
“他為什麼如此關心阿拜呢?”
“那倒不如說是關心夫人的令人一見銷魂的年輕女兒,”
敏欽答。
“他和格爾達情投意合。
如果說他們已在熱戀,我是不會感到奇怪的。
據說,阿拜也祝福這段浪漫史……好了!我想,整個家族都到齊了……稍等一下!瞧,外科主治大夫也從手術室出來了。
早安,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