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在西區下了車,想盡快去打電話。
警車穿行在午飯後密匝匝的汽車洪流中,向前疾駛。
巡官奎恩對這種高速行駛毫不介意,正在考慮回到中央大街的石頭大廈後馬上應該做的事情。
第一,組織人尋覓讓奈的秘密來訪者──史文遜。
第二,研究“冒充的人”穿的衣服,想辦法找到衣服的真正主人。
第三,查明出售謀殺時使用的鐵絲的商店。
“這些事情恐怕都沒有希望,”巡官想到。
汽車在挂着“荷蘭紀念醫院”牌子的大廈前停了一會兒,然後向市中心區馳去。
艾勒裡·奎恩在這一天第二次單獨一個人走上醫院的台階。
埃薩克·柯勃在前廳值班,他正和一個警察閑談。
在主電梯間對面,埃勒裡看到了敏欽博士。
埃勒裡和敏欽轉到東走廊。
他們走過電話問,兇手的衣服就是在這裡發現的。
他們叉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靠走廊左面的電梯間。
電梯間的門鎖着。
埃勒裡站住了。
“這是電梯問外面的門,電梯能通到術前準備室。
我說的方向對嗎,敏欽?”
“對,這裡兩面都有門,”敏欽講解說。
“從走廊和術前準備室都可以上電梯。
所以兩面都安門,是為了便于從主要人口擡來動手術的患者。
這樣可以少擡一段路。
否則就要擡着患者從南走廊繞一圈。
”
“考慮得很周到,”埃勒裡說。
“不過,這裡所有的設施考慮得都很周到。
看得出,我們的警官已經把門鉛封了。
”
稍晚些時候,在敏欽的辦公室裡,埃勒裡突然說:
“你給我多少講一點讓奈和醫院其他工作人員的關系吧,我想知道大家對他的态度如何。
”
“讓奈?和他當然不容易合得來。
不過大家還是比較尊敬他,園為他技術高超,而且他還是領導人。
他是外科主治醫嘛。
”
“你能說他在醫院裡沒有仇人嗎?”
“仇人?未必有。
如果誰暗地裡和他有私仇;那倒也可能,不過這方面的情況我不知道。
可是我想起醫院裡有一個人和老頭子勢不兩立,”
“真的嗎?他是誰?”。
“賓妮妮博士,産科主任,說得更準确些,是前産科主任。
”
“為什麼是前的呢?她已經離開醫院,還是退休了?”
“都不是。
隻不過是不久前行政上進行了調動,結果賓妮妮博士改任副主任。
接替她領導産科的是讓奈博士。
”
“這是為什麼?”
敏欽攤開了雙手。
“不管怎麼說,這不是賓妮妮的過錯。
這不過是死去的老大婆對·讓奈的好感的又一次表現而已。
”
埃勒裡的臉上掠過一片陰影。
“懂了……您說勢不兩立,是吧?這是由于小小的專業上的嫉妒嗎?不過那可就……”
“埃勒裡,可不算小。
你說這話,看來你不了解賓妮妮博士。
她是個火暴性子,報複心很重……可是她當然不太可能……”
“敏欽,我很想見見賓妮妮博士。
”
“可以,”
敏欽打了個電話。
“賓妮妮博士嗎?勞駕,請您到我這裡來一下,不是,不是,沒什麼特殊事兒,我向您介紹……是的,幾個問題……
行,好吧。
”
埃勒裡仔細地端詳着自己的指甲,直到響起敲門聲。
房間裡進來一位穿白大褂的矮個婦女。
男人們站了起來。
“賓妮妮博士,請允許我向您介紹艾勒裡·奎恩先生。
他協助我們偵查道恩夫人的謀殺案。
我想,您已經聽到這件事了。
”
“當然。
”
她的聲音圓潤,是喉音,和男人的聲音差不多。
她果斷地把一把椅子微微移近一點,坐了下來。
這是一位很惹人注目的女人。
她的皮膚呈橄榄色,上嘴唇長着黑乎乎的細絨毛。
發亮的深色頭發已經稍微斑自,中間分縫。
她的年齡很難确定:可以說是三十五歲,也可以說五十歲。
“我估計,博士,”埃勒裡開始說,“您在這個醫院裡工作很多年了吧?”
“完全正确。
請給我一支煙。
”
似乎這場談話給她帶來了樂趣。
埃勒裡遞過自己的金煙盒,擦根火柴給她點燃了煙。
她深深吸了一口,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好奇心,打量着埃勒裡。
“您知道,”埃勒裡說,“我們的偵探工作正面臨絕境。
一切情況都好像完全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