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有一個窗戶開在北牆上,通向後院,但它離得太遠,兇手站在那裡是沒有辦法行兇的。
“讓奈坐在由辦公桌和北牆、東牆組成的三角形的斜邊上。
要擠進這個三角地帶去,得通過桌子角落旁的空隙,不是很容易擠得過去,更不用說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坐在椅子裡的人的身後去了。
“讓奈死時卻正好坐在寫字台前。
這一點毫無疑問。
他正在寫着什麼……就在這時從身後對他頭部猛擊了一下。
他的筆停下來時字才寫了一半,墨水弄得到處都是。
”
埃勒裡悄聲笑了一下。
“出現了驚人的情況!我完全茫然了。
辦公桌的後面一無所有,完全無法解釋那兒怎麼會有人去。
然而我卻非常清楚:兇手肯定站在那兒,而沒有引起讓奈的任何異常反應。
“自然出現兩個結論:第一,讓奈同兇手很熟,第二,讓奈知道兇手站在身後。
所以他才既沒有表現出懷疑,又沒表現出驚駭。
“在我不知道有櫃子存在之前,我百思不得其解,簡直無法繼續再思考什麼了。
但是約翰·敏欽跟我談到了櫃子,我立刻便開始想……讓奈為什麼會同意兇手轉到他身後去?
他身後角落裡唯一的東西現在知道就是病曆櫃。
它無疑是解釋兇手在讓親身後出現的關鍵。
合乎邏輯嗎?”
“完全合乎,”敏欽博士叫道。
薩姆遜死死瞪了他一眼,敏欽有點不好意思,不吭聲了。
“謝謝你,敏欽,”埃勒裡冷冷他說了這麼一句。
“于是自然而然就引出了下一步。
我很走運,這櫃子并不是那種裝普通病曆的标準櫃。
這是一個屬于讓奈個人的專用櫃,裡面裝着最重要的文件,文件都屬于讓奈個人所有。
櫃裡裝的病曆,都同讓奈、敏欽博士二人合作寫的那本書有直接關系。
大家知道,讓奈是決不允許外人染指這些病曆的。
它們總鎖着。
誰也不讓看。
隻有三個人除外。
一個是讓奈本人,第二個是敏欽博士,他的合作者。
但敏欽不可能殺害讓奈,因為發生兇殺時他并不在醫院。
他同我在一起。
“道恩夫人被害之前我就知道,除讓奈和敏欽外,還有一個第三者有權打開這個卷櫃。
此人就是讓奈的助手和秘書,文牍事務方面的幫手。
她在讓奈的辦公室裡有合法的一席之地,甚至她還有自己的辦公桌。
她幫助讓奈進行日常工作,有資格接觸讓奈身後櫃裡那些寶貴的文件夾子。
她一天中無疑姜不止一次地出入這個角落,所以她在這個角落裡出現,對讓奈來說是正常的、理所當然的。
我指的是柳茜·普賴斯。
”
“太漂亮了!”薩姆遜說。
巡官看着埃勒裡,目光中充滿了父親的慈愛。
“案情開始明朗化了!”埃勒裡叫道。
“在院内,如果有可能的話,或者甚至在院外,絕沒有一個人在這種特殊的條件下能夠轉到讓奈博士的身後而不引起他的任何懷疑、恐懼或者憤怒。
讓奈是一個疑心很重的人,尤其對他的筆記,他曾多次禁止旁人去接觸它。
唯有敏欽博士和柳茜·普賴斯不包括在内。
敏欽已被排除在作案的可能之外,隻剩下了一個柳酋·普賴斯。
”
“柳茜·普賴斯……我在腦海中把這名字翻了好久,忽然茅塞頓開。
這不就是照我的看法殺死阿拜·道思的那個人嗎?”
埃勒裡喝了一口水。
房間裡一片絕對的寂靜。
“從這時起,整個事件的發展就變得合乎邏輯了。
我要來了醫院一樓的平面圖,想要查出這個護士可能的行動路線。
她幹的可是一樁膽大包夭的罪惡啊,幾乎是同時,.既要假扮護士,又要假扮讓奈博士。
”
“我仔細分析并綜合了原有的全部論據,終于訂出了柳茵·普賴斯可能使用過的時間表。
正是這個時間表,使她創造了虛假的奇迹。
請允許我來把它說一下,”埃勒裡從口袋裡掏出一本揉皺的記事簿。
皮特準備進行記錄。
埃勒裡很快念道:“結論是:她是唯一可能殺害讓奈的兇手。
十時二十九分,讓奈博士被史文遜請出去。
”
“十時三十分,柳酋·普賴斯打開門,迅速進入電梯間,鎖上通向東走廊的門,以防闖進不速之客。
然後穿上事先留在那兒或留在術前準備室裡的軟底鞋、自褲子、自衣服、白帽子、白口罩,并把自己的鞋留在電梯間。
她原來的衣服現在已被外科醫生的服裝罩住了。
她趕緊穿過電梯間的門進入東走廊,折向甫走廊,沿着南走廊走到麻醉室門前。
”
她一直跛着腿,裝作讓奈的樣子。
口罩遮住了她的臉,帽子罩住了頭發。
她快步穿過麻醉室,拜爾斯博士、奧别爾曼小姐和卡達西都在這兒看見了她,她又走進了術前準備室,随手關上了門。
“十時三十四分,她接近昏迷不醒的道恩夫人,從衣袋中取出鐵絲,并用它勒死道恩夫人,然後選擇一個時機,用自己本來的聲音說了一句‘讓奈博士,我馬上就來’之類的話。
”
她當然并沒有象在供詞中所說的那樣到過消毒室。
當赫爾德博士朝術前準備室裡張望一眼的時候,他看到普賴斯小姐正穿着外科醫生的衣服,俯身對着屍體。
普賴斯是背對着他的。
因此很自然,赫爾德博士看到的就是一個男人。
那兒并沒有第二個人